溼衣沾在身上也十分難受。
張陵此時也好不了多少,雖然這雨下得不大,但兩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單薄,業已經半溼。他勒停了馬,四下裡望了望問旁邊的張松道:“你沒打聽錯地方?”
“大少爺,這點小事情小的還會弄錯不成?”張松也是鬱悶,他問的那個人說的就是這裡,可這眼前分明是一個貧民窟似的地方,怎麼可能是李先生所住的地方?
張陵搖搖頭,斜睨一眼在那裡拍胸脯打包票的張松,一夾馬腹面便繼續往前馳去……然而,在整條巷子裡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李冀的住所……不是張松被人家誑了,便是自己找錯了地方。
“這個……大少爺,是不是你聽錯地址了?”張松小心地問道。
“是嗎?”張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用馬鞭子輕輕敲打著左手,他不禁著慌,瞥見那邊臨街民房的屋簷底下蹲著一個苦力模樣的漢子;他立刻靈機一動道:“大少爺,你且在這稍等,待小的前去打聽一番。”
張陵瞪了他一眼,道:“快去快回,莫驚嚇了人家。”
“放心,大少爺,小的辦事,你放心就是”張松又開始拍胸脯。
“信你才怪。”張陵馬鞭虛揮一記,嚇得張松連忙催馬過去。
那個漢子見張松乘馬過來,神情便有些慌張,忐忑地站起身,看模樣似乎連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也不知道張松和他說了些什麼,張漢子頓時眉開眼笑,連說帶比劃的,然後張松卻抱出一把銅錢扔過去,撥轉馬頭回來。
“算你有些急智。”張陵笑道。
這一回,他們再沒找錯路,轉了兩個街口,便看到前面有一座大宅,門口那兩尊石獅大張血盆之口,一對怒睛兇光閃閃,顯得十分獰惡。
張松怕出錯,看到旁邊有一中年人匆匆走過,便問道:“先生,那邊可是國子監李冀先生的住宅?”
“是啊,你們也是想去國子監讀書的嗎?告訴你們,這位李先生鐵骨錚錚,是不會給任何人走後門的,你們去了也是白去,門子恐怕根本不會通報。”
張陵謝了一聲,帶著張松徑直向那大宅走去……正如那中年男子所言,門子一見二人學子裝束,臉色便有幾分陰沉,但在聽說是李冀的學生之後,臉色卻是好看了一些,但眼中仍有懷疑的神色:“你們且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稟報老爺。”
“真是的,難道我們長得很像是騙子?”張松不禁鬱悶道。
張陵莞爾一笑,道:“是你長得像騙子,結果連累了少爺我。”
“少爺你……”張松頓時一陣氣餒。
過不多時,那門子卻和一個俏麗的女婢快步走出來,門子這時候臉上全是諂媚的笑容:“不好意思,張公子,老爺有客人,耽誤了一會兒,您別見怪。”
“哦,老師如果有客人,那我改天再來拜見吧。”張陵已經看到院子裡有兩頂官轎,知道來訪之人非官即貴,便要告辭。
“張公子慢行。”
那女婢招呼道,她向張陵行了一禮道:“小婢如雲,見過公子。老爺請你先進去換身衣服過去一同會客,免得著涼。”
“那就勞駕姑娘了”張陵回了一禮,也就隨那女婢進去,心裡卻是奇怪老師的宅子裡怎麼會出現女婢,莫非……“咳”他不由得乾咳一聲,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這可是對老師的大不敬。
前面帶路的如雲卻回過頭問道:“張公子,可是著涼了?”
“呃,沒有,只是嗓子偶然發癢。”張陵掩飾道,忙加快腳步跟著如雲拐過一個院門。
門房裡,那個門子打量了張松一眼,看到他的體型與自己相仿,便笑道:“小張兄弟,我看你這衣服也溼了,我這有一套已經洗過的衣服,你若不介意,可先換上,免得中病。”
“多謝大叔”張松正冷的難受,連忙道謝。
在書房裡,三個中年人正飲著茶,欣賞一幅字。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身,有龍則靈……呵呵,子希兄(李冀的字),有這幅字,你這裡從此不再是陋室了”一個豪放的聲音笑道。
“阿陵這小子好偏心,竟然連幅字都不給我送”另外一個聲音赫是王守拙的。
“士義,你別不知足了。要不你將阿陵送給你的東西轉送給我如何?”李冀開始揭短了。
“哼不與你一般見識”王守拙似乎有些心虛。
那個豪放的聲音卻有些糊塗了:“士義,子希,我可不管你們打什麼啞迷,這幅字我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