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對於那個人的預測能力,王守拙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他甚至覺得欽天監的監正應該由那個人來擔任,她早在年初的一次談話中隱約談到了六月時發生的那件事情,並且說了一個很奇怪的詞……什麼‘量變積累為質變’。當時他可嚇得不輕,但局勢的發展似乎完全按照她的預判進行,王守拙一直在內心說服自己要相信她,因為從山陽開始,自己的每一步前進都有那個人的助力,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他愈發相信對方的判斷。
王夫人出現在門口,微笑道:“老爺,孩子們想跟你一起玩一會兒。”
王守拙歉然一笑:“夫人,這都是為夫的錯,說好了要陪你們一起玩的。”
“老爺考慮的都是正事,何錯之有”王夫人微笑道。
“呵呵,還是夫人賢明,現在我們就去打牌。”說著他輕輕拉起王夫人的一隻手向外間走去。
“老爺”
王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把手抽回去。
長安城外十里亭。
看到張陵跑這麼遠來接自己,小婉心裡有些小感動,“阿陵,你專門跑出來接我,娘知道了會生氣的。”
“嘿嘿,我是被娘趕來的”張陵嘿嘿笑道。
“噢?這麼說你根本不想來?”小婉的臉色頓時一變,張陵的汗立即就流了下來……這變臉也就忒快了些,旁邊的下人很辛苦地忍著笑。
“河北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張陵問道。
“你問的是什麼?”
二人已經上了同一輛馬車,車伕在半空中甩了個響亮的鞭花兒,馬車便碌碌地走了起來。
“如果說水泥廠,那我告訴你,生意一片大好,你沒看我那輛車的車轍?那印子都是被銀箱壓出來的,路上提心吊膽的,連覺都沒有睡好。”
小婉說道:“可要說起當地的情況……我跟你說,非常不好。當地真正肯將錢用於治理水患的官員太少了,這次水災雖然沒有像武德七年時那麼慘,可依然有不少百姓的家園變成了澤國。”
“那些短視的傢伙”張陵罵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小婉嘆了口氣:“花錢治理水利、堤壩,可能很長時間才能見到政績,可用在其它方面就不一定了,有政績才能有烏紗啊”
輕輕嘆了口氣,在工部待的這兩年,張陵對於官場上的事情也是有所瞭解,這也是個無奈的現象,至少比起那些中飽私囊的貪官,這些官員還算是好的。
“前天王侍朗透露了一個訊息。”張陵慢吞吞地道:“他有可能去河北道任職。”
“是王守拙嗎?”小婉問道。
“是的。”
“那個……是什麼官?”
“刺史。”
張陵說道:“王大人跟我說過,想讓我跟他一起過去。”
“沒說讓你做什麼?”小婉問道。
“可能是長史吧。”張陵不確定地道。
“如果是長史,那應該是從五品,比現在稍高一些。”小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她記得貞觀年間,李世民將天下正式劃為十道,現在應該還沒有開始,王守拙作為當今皇上寵信的大臣,這個時候派去做刺史,很有可能是為做河北道觀察使做鋪墊。
“你說我應該去嗎?”張陵問道。人都有些墮性,剛開始回來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太願意,雖然這兩年有很多時間都是在外面奔跑,可家在長安,很多時候下了衙就可以直接回衙,感覺大不一樣。
“什麼時候?”
“不知道。”
張陵搖了搖頭,這只是個風聲,王守拙也和自己無意中說了那麼一種可能性,在聖旨未下之前,一切都是不確定的。
“你願意去嗎?”小婉對張陵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剛開始當縣令的時候還顯得有幾分稚嫩,但經過這兩年的磨練,他已經是一個相當成熟的大男孩了,而且還讀了許多的書。
“恐怕由不得我。皇上肯定是要大肆整頓吏治的,可結果怎麼樣,都很難說。”張陵皺著眉道。
“和母親談過嗎?”
“沒有,我怕母親擔心。”
“擔心也要談。”
小婉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你可不要小看娘,好歹當年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說不定就會有什麼好的建議。”
馬車在家門口停下,小婉和張陵二人下車,吩咐車伕老張明天過來接她去平陽公主府,這次她去河北之前,平陽公主讓她多注意河北的情況,而且一定要親自聽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