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施即反身回到馬車,再過來的時候,懷裡抱著一柄長劍。
‘嗆啷’
公孫婷抽劍出鞘,將劍鞘擲給玲瓏,竟自舞了起來,雖然大道之上沒有廳堂那般平滑,但公孫婷的身法翩如驚鴻,劍光繚繞,頗有纏綿之意,一時之間,觀者只見其影,聞者只聽其歌……一曲既罷,小婉見公孫婷意猶未盡,琴音突然轉急,奏響了《十面埋伏》。
一時之間,金馬鐵戈之音劃空而至,殺氣磅礴,膽小者凜凜然,膽大者熱血沸騰,而公孫婷的劍發在琴音甫變的的時候,開始變得大開大闔起來,劍勢凌厲無前,隱帶風雷之聲,感覺得她不是在舞劍,而是在揮舞一條長槍大戟,威風無儔……
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小婉將琵琶交給雪雁,吩咐道:“筆墨伺候”
紫鵑愣了一下,連忙從車裡拿出硯盒筆筒,在她磨墨的時候,張孝和車伕老秦已經一邊一個將宣紙在車廂上鋪好。
“小姐,墨已研好”紫鵑稟道。
小婉執起行筆,來到紙前,略一思索,運筆如飛——
“今有佳人公孫氏,
一舞劍器動四方。
霍如羿射九日落,
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
罷如江海凝清光。
觀者如山色沮喪,
天地為之久低昂。”
——武德五年,七月初八日,觀公孫大家舞劍,有感。山陽夏小婉”
剛好收劍來到小婉身後的公孫婷低聲吟誦一遍後,喜之不自禁,道:“妹妹,可否將這幅詩賜予愚姐?”
小婉放下筆道:“姐姐既然不嫌小妹字型醜陋,拿去無妨小妹告辭”
說完,向公孫婷施了一禮,招呼紫鵑和雪雁上車。
馬車輕緩地再次上路,小婉從車後窗上回顧,那個公孫婷猶自在後邊揮手不已。
“公孫大家,小人另外有事,現在告辭了”張孝家裡還有一大攤子的事情,見這件已經已經解決,便向公孫婷道辭,然後解下系在車後的一匹馬,上馬揚鞭,急馳而去。
“我們回去吧。”公孫婷吩咐車伕一聲,轉身扶著俏婢玲瓏上了馬車。
待馬車緩緩駛動後,玲瓏不服氣地問道:“小姐,那夏小娘子何德何能,與您並稱‘大家’?”
公孫婷微微一笑,道:“你可知道學堂中的《三字經》是何人所創?你可知道坊間流轉的《西遊記》、《紅樓夢》是何人所書?”
“小婢不知。”玲瓏答道。這幾本書她也看過,卻沒有注意過作者,腦海裡如同靈光一閃,玲瓏失聲道:“莫非都是夏小娘子所作?”
公孫婷微微點頭道:“不錯。既便沒有那些,就憑今天這一曲一字一詩,她就足以當得‘大家’。”
說著,她輕輕一笑,道:“聽說她還開了一間鹿鳴春茶苑,茶點甚是出色,我們也去看看。”
“是,小姐。”聽到吃的,玲瓏卻有些不屑了,她跟著自家小姐走南闖北,什麼美味沒吃過?就算是皇宮大內的御點,也不見到能讓她們說一聲‘好吃’。
“老路,去鹿鳴春茶苑”玲瓏敲了敲車廂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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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望江峰文會之後,張陵就沒有再去張家田莊,每日都往返於縣學和家之間,工廠和礦上以及城裡的生意有管家們負責,因為擔心張楊氏的身體,大部分帳目都已經交待給繡娘核查,只有那些核查不清或不好拿主意的,才會請張楊氏酌情處理。
張陵清楚,小婉並不願意去長安周旋於那些世家豪門之中,之所以如此,就是為了自己的未來,為了給張家的未來打下堅實的基礎。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來說,無所謂報答,也無所謂感謝,只有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那才是小婉和母新希望所在。
“哥,嫂子什麼時候回來?”有一天,囡囡問道。
“很快,等哥哥考試的時候,婉姐就會回來了。”張陵笑道。
“我告訴你個秘密。”囡囡悄聲對張陵說道。
“什麼秘密?”張陵也十分配合地悄悄問道。
“前兩天,有人來找娘,說是要給哥哥介紹一個漂亮嫻淑的新嫂嫂。”囡囡說道。
“什麼?”
張陵失聲喊了起來,定了定心神,他問妹妹道:“囡囡,娘是怎麼說的?”
“娘告訴那些人,說哥哥已經定下婚約了。”囡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