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不忿之色,卻是不敢多言,他可知道前面這位爺在自家老爺眼中的份量,反正修理自己是足夠了,可若是不跟上去,老爺若是責怪下來可不是玩的。
正躊躇間,李長庚已經出現在書房門前,向那下人一揮手,“退下去吧”
說著,便向崔西遠一拱手道:“崔先生來得正好,李某正要請教”
崔西遠哼了一聲,大步進了書房,待李長庚關上門後,不悅地道:“李長史這官做得好自在,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事前沒有絲毫的訊息?”
在這個時代,商人的地位甚為低下,正常來說,二人見面,崔西遠應該大禮參拜李長庚才對,即便是旁邊的管家也大為錯愕,他知道崔西遠的背景大,可這麼無禮還真是頭一遭。
李長庚卻不以為忤,苦笑道:“崔先生,這件事情我若是知道,又怎麼會如此被動?李某的錢也全投在鋪子裡,這次也一起折了,若是有訊息不報,何至於此?事情已經發生,不知道先生可以教我?”
崔西安聽他果然不知,臉色稍霽,坐了下來,沉聲道:“張溫於五日之前秘密領兵到橋頭鎮,將野渡交易者一網打盡,逃者寥寥,你可知道?”
“啊?竟然有這等事?”
李長庚先是大吃一驚,旋即反應過來:“崔先生,莫非……”
崔西遠點點頭:“犬子崔慎那日正攜友經過,不意被拘捕,而且我崔氏馬幫的一些財貨也盡被收沒。”
經過?
李長庚心裡好笑,卻並不說破,只是關切地問道:“崔先生,不必掛懷,張溫既然已經回城,稍後李某就去尋他,務必先將公子開釋。”
崔西遠的臉色又難看起來,如果這麼容易開釋就好了,自家事心裡清楚,如果之前與突厥人交易還可以打家族的幌子,以籌措軍馬為由,可這次突厥入侵之後,朝廷已經頒旨,不得以任何理由與外族進行鹽鐵、兵器交易,崔氏馬幫這次不僅貨物被沒收,人也被當場抓繳,恐怕隨後就有抓捕自己的差役上門,他來代李長庚其實也是為了自救。
“李大人,犬子的事就委託你了,那些貨物是門下管事藉崔某之名所為,與崔某父子和崔氏馬幫全無關係,還望大人多多美言”崔西遠拱手道。
果然是個麻煩事
李長庚也有些警惕,不過,崔西遠雖然不足畏,可清河崔氏卻不可小覷,把崔氏馬幫完全摘出來不太容易,要是勉強將崔氏父子摘出來,應該不難辦到。
正思忖間,外面突然傳來一片喧譁聲,其中夾雜著一些下人的呼喝聲,李長庚眉頭一皺,對管家道:“李祿,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
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很不客氣地推開,一名少年將軍大步走進來:“李長史,就不勞貴管家了,程某親自來告訴你發生什麼事情了。”
長史這個官員,說穿了也就是相當於一個辦公室主任的頭銜,品級雖然在一州之中位居第三,卻是一個再悠閒不過的職務,通常就是給他這樣的老朽準備的,而且眼前這位也是李長庚惹不起的——程鐵牛,盧國公府的小少爺,跑到涇州這邊掛職來著。
“原來是程將軍光臨。”
李長庚臉上的怒氣立即風消雲散,拱手道:“不知將軍不告而入,有何指教?”
雖然是不得不恭敬,可李長庚還是頗有怨氣,所以話裡面還帶著幾分生硬。
“呵呵,李長史學富五車,程某豈敢指教,今日是為公務而來,。”
程鐵牛原本就看不上這等老吏,打了個哈哈,目光一轉,落在那崔西遠身上:“這個人是不是叫崔西遠?”
李長庚雖然心中暗自惱怒,可程鐵牛是他得罪不起的,看了一眼臉色業已大變的崔西遠,擠出一臉的菊花笑:“程將軍,這位正是崔掌櫃,不知道將軍找他有何貴幹?”
程鐵牛嘿嘿一笑:“好得很,崔氏馬幫勾結突厥,偷運鹽鐵、軍械以資敵,意圖顛覆朝廷,本將軍奉令緝拿人犯崔西遠歸案,來人,將他押下去”
幾個兵卒立即湧進來將呆若木雞的崔西遠架了下去。
當李長庚和崔西遠聽到‘資敵’、‘顛覆’四個字眼的時候,就如同雷霆在腦海裡炸響一般,這兩個詞彙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他們的九族粉身碎骨,李長庚現在恨不得從來不認識崔西遠這個人,而崔西遠整個人都傻掉了,他沒想到會被貫以這兩個罪名,‘資敵’猶可承受,可‘顛覆’……他心中一片絕望。
“不,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有資敵,沒有顛覆朝廷,那些貨物不是我的,是有人瞞著我做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