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女孩,大約十一、二歲的模樣,嘴裡只會說幾個怪腔怪調的漢語。
這女孩說起來也算是命好,老掌櫃膝下有兩個兒子,卻是沒有女兒,而老兩口一直想要個女兒,這年紀大了,本來不抱什麼希望,不想這路上竟然撿到一個,雖然是品種有些特殊,但畢竟是個女孩不是?
家裡本不缺吃食,老掌櫃夫妻就這樣將女孩養了起來,一晃就是八、九年過去,女孩長得也越來越出色,而且頗會做生意,幫了老掌櫃不少忙。
“看得出來,只是讓她當壚賣酒是不是有些不合適?”張陵揶揄道,話裡的意思是說掌櫃的不厚道,讓女孩做那活計,折騰人。
大概是聽得多了,那店夥計將他們讓入一間包廂,請二人坐下之後笑道:“二位客官,這便是有所不知了,這當壚賣酒,是小姐自願的。”
“哦,竟然有人自願幹這差事?”張陵疑惑道。
“是啊。小姐是與親生父母失散的,據她所說,當年親生父母並未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回來找她,當壚賣酒這活雖然粗糙了些,卻是既能幫掌櫃的生意,也可以將這訊息傳播四方,說不定就能夠傳到她親生父母耳中,全家團圓呢。”店夥計言下頗有噓唏之意。
張松插嘴道:“如果你家小姐真的找到了親生父母,那你們老掌櫃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店夥計笑道:“這話也不能這麼說,你看那家有女兒的,不是也養了十幾年便送於別人,只在年節之是歸省,這豈非一個道理?況君子有成人之美,小姐闔家團圓,也是老掌櫃樂見之事。”
“貴掌櫃不愧君子之風”
張陵讚歎道。
“呵呵,還未請教客官吃些什麼?”店夥計又將話轉到了生意上。
“就來一壺平遙黃,然後撿貴店拿手的菜式來它四樣,然後上兩碗羊湯,四個肉夾饃。”張陵笑道。
“好嘞你,馬上就到。”店夥計答應一聲,腳底下跟安了轉軸似的走出房外。
“張松,你怎麼了?”等店夥計離開之後,張陵一轉臉,看張松一臉的黯然,不由一怔。
“沒什麼,老爺,只是有些感觸罷了。”張松的眼睛有些發紅,晃晃頭目光卻看向門外。
張陵便有些恍然,張松他們這批人大多是戰亂後收養的孤兒,大概是聽了那胡姬的故事後,有些感懷心事了。
“張松,你還記得你的老家在什麼地方嗎?”張陵和聲問道,“如果記得,你去跑一趟,看看可有親人依靠,如果有的話,或者接他們過來,或者回到他們身邊,你的契約我隨時可以歸還。”
“謝謝老爺恩典,小的父母已經在戰亂中雙雙亡故,而且家中也無兄弟姊妹。”張松的聲音有些哽咽,“張府的人就是我的親人,小的一輩子侍候老爺”說完,他翻身拜倒。
“胡鬧”
張陵連忙將他拉起來:“怎麼說著說著不僅眼裡流馬尿,連骨頭都會摺疊了?忘了當初夫人是怎麼訓你們的?”
“沒忘,若不是老夫人、老爺和夫人,小的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可過?就算長跪不起,也不足以表達小的感激之情。”
“別拍馬屁了,你願意膝蓋遭罪,老爺可不想心驚膽戰的。”張陵笑罵道。
正在這時,那店夥計已經雙手各託著一個食盤走了起來,將所要的菜式,一樣一樣地擺在桌上。
“好啦,你且下去吧,有事情我會喚你的。”張陵揮手打發走店夥計。
“老爺,請飲酒。”張松已經給他斟了一杯黃酒。
“旅途之中不必拘禮,你也喝杯酒解解罰。”張陵揮揮手,接過酒杯,喝了一口後微微點頭,“這平遙黃果然有些味道,比長安那黃桂稠酒不遑多讓。”
“我聽夫人說,現在糧食還很緊張,等什麼時候糧食不緊張了,夫人能釀出更好、更烈的酒。”張松說道。雖然張陵讓他也喝一杯,但他卻不敢失了下人的本份……一塊兒吃飯也就罷了,再喝酒……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夫人說的,那就一定不會有假。”張陵對於張松的話是絕不懷疑,他相信,只要小婉說能夠做成的事情,那就一定會做成。
二人撿著一些閒話撈扯著,不覺見已經是酒足飯飽,張陵叫了店夥計進來結帳,就便問道:“夥計,有乾的客棧介紹一個嗎?”
“呵呵,客官,您問得巧了,小店這後面就有一家客棧,房間好,服務周到,而且價錢便宜,在平遙城也是屬一屬二的。”店夥計立即伸出了大拇指,一頓神侃。
“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