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栽倒,纖雨與秀珠似早有準備地一左一右及時扶住他,幾秒鐘過後,他才勉強拉開笑容。“沒事,沒事,可能是睡太久了,頭有點暈……”往後退一步,乖乖坐下。“我先坐一下好了。”
纖雨輕嘆。“再躺兩天不行嗎?”
全然不在意一旁的秀珠,段清狂雙臂一攬將纖雨抱入懷中,秀珠忙避過身去。
“告訴你不要這麼愛操心怎麼不聽呢?我真的沒事了嘛!要不我答應你,絕不會再像前些日子那樣拚了,晚上一定會好好睡覺,白天工作就好,你要我喝什麼補藥之類的,我都會乖乖的喝,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瞧!他都讓步這麼多了,她應該沒有話講了吧?
然而,纖雨卻仍是目光深黝地望定他,一語不發,直望得他越來越心虛,一顆心忐忑下安地蹦蹦跳。
“怎……怎麼這樣看我?”
纖雨又嘆息了。“為什麼一定要親自來呢?你應該知道倚用人才的重要性。”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不親自去找,哪知道人才都躲到哪個狗洞去了?”
貼過嬌靨絳唇輕印,纖雨低語。
“那就先見見一個人,或許你就不需要再去找了。”
不再是一身破補丁,文滌臣換上一襲雲色長衫,配上一表人才的五官,倒也斯文秀逸,只不過他仍舊很喜歡躺在地上睡覺,就如此刻,他又躲在豔麗的牡丹花叢間睡得不亦樂乎,讓纖雨和段清狂找了許久才找著。
“文公子。”
雖然聽得出是誰的聲音,文滌臣仍是眼也不睜。“什麼事?”
“我家相公想和文公子聊聊,可以嗎?”
“叫他自己來見我。”是佩服那人寫的東西,卻拋下開人們口中的“浪蕩不肖子”印象,實在不屑見“不肖子”,卻又舍不下那人寫的東西。
“相公來了。”
“哦?”他不太情願地徐徐睜眼,避開陽光望向人影處,當他瞧見纖雨身邊的男人時,微微愣了一下,繼而一邊起身、一邊審視那個男人。
好年輕,是個俊俏的男人,看上去實在不怎麼康健,可是……
文滌臣已站直身與那個男人面對面。
他不太願意相信那些東西是“不肖子”寫出來的,但他可以肯定那些東西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寫出來的,就憑眼前男人眉宇間那份狂放與自信的神采,他不得不承認,他一眼見了就欣賞極了。不過……
這傢伙真的是“不肖子”?
“奇怪的男人。”他咕噥。
段清狂劍眉一揚。“你不是男人。”
文滌臣呆了呆,失笑。“我哪裡不像男人了?”
“因為你身邊既沒有女人,也沒有男人。”段清狂輕描淡寫地說,聽得懂的大概沒有半個。
文滌臣卻是渾身一震。他居然看出來了?!
“他死了。”深深凝視段清狂良久後,他才低低的道。
“那就跟他一起死啊!”
“他……要我為他活下去。”
段清狂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順手攬過來纖雨。“要是這傢伙快死了還叫我為她活下去,我就先死在她面前,看她還要叫誰為她活下去!”
文滌臣愣住了。“對啊!我怎地沒想到。”
“你笨嘛!”
兩眉一聳。“你很聰明?”
段清狂當仁不讓地挺挺胸脯。“那當然!”
文滌臣冷笑。“你寫的那些東西多少還是有問題,這樣叫聰明?”
段清狂聳聳肩。“那有什麼奇怪的,如果調查回來的資料有錯誤,計畫自然會有問題,像那種有疑問的東西,我前面都會做上記號,在實行之前必須再做更確實更深入的調查,這樣自然能更正錯誤了。”
文滌臣深深看他一眼。“我們聊聊?”
“原就是來跟你聊的。”他放開纖雨。“老婆,我們要到雅軒去聊,你先去準備一些點心飲料什麼的,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纖雨欲言又止地遲疑了一下。“奸吧!那你不要留在太陽底下太久。”
“放心,我好得很,你不要操心那麼多,”段清狂推著她轉身。“快去吧!”
見纖雨被催促著離去了,文滌臣正想對段清狂說什麼,卻見段清狂整個人往他這兒倒過來,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抱住段清狂。
“老天!你怎麼了?”他驚呼,旋即想喚回纖雨。
段清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要!”他吃力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