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讓人一夜之間由人變鬼又有什麼稀奇的?”
晴雲垂下眼瞼,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卻沒能辯駁秦菁的話。
秦菁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受了不小的震動,她停頓片刻,等晴雲想明白了重新抬頭看向自己才又開口繼續說道,“既然她敢為了他的兒子鋌而走險,我便要他們看到母后亦是會為了宣兒不顧一切,越是在這個時候我便越要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明白誰才是這後宮之主,也省的他們做起事來肆無忌憚。”
秦菁的個性晴雲再清楚不過,她雖然素日裡都與人為善卻絕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再加上她對秦宣的感情深厚不容置疑,可——
這一次自家公主的作為確實有些極端,居然連蕭文皇后的愛子之情都利用了。
晴雲心裡湧出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直覺上她覺得秦菁這樣做沒有錯,但在倫理上又會對蕭文皇后生出一絲愧疚。
這樣一想她便失了神,默默的垂下頭,把整個事情又從頭到尾思量一遍這才猛地察覺秦菁在對待秦宣這件事的態度上確實是有點不同尋常。
人前她雖然表現的十分悲切,但自己是她身邊的人,背地裡卻從未在她臉上看到任何悲切的傷感,反而更多的是冷漠和憤恨。
腦中如電石火光般被什麼東西劇烈一撞,晴雲幾乎是控制不住的脫口道,“那太子殿下——”
“他沒事!”秦菁並不避諱她,反問道,“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送那尊玉佛去給杜夫人?”
晴雲一時啞然,其實她一直以為秦菁送那尊玉佛給杜明遠是為了賄賂他讓他全力以赴為秦宣療傷的,此時經了秦菁的提點才恍然明白過來。
這杜明遠本來就是太醫院的院使,就算只是為了自己聲望地位乃至他太醫院一干人等的性命也必定會不遺餘力的為秦宣診治的,秦菁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的去籠絡他,所以——
秦菁送他那麼重的禮,其實是為了封死他的嘴巴,讓他配合著演戲的?
“既然擺明是衝著宣兒來的,一計不成怎麼可能就此放棄?與其讓他們再繼續為宣兒費心莫不如本宮將計就計就此成全了他們,也好讓他們消停些時日。”秦菁兀自說著突然頓了一下,垂下眼睫略有些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道,“而且也只有宣兒這樣,母后再做下什麼父皇也不會過分追究。”
說到底,這宮裡的女人就算位份再高貴,在沒有座上太后的寶座之前也都還要看著皇帝的臉色過日子,她們的一言一行莫不需考慮到皇帝的態度,這種如履薄冰的日子,在外人看來雖然榮光無限,但真過起來卻是十分辛苦的。
“可是您有必要瞞著皇后娘娘嗎?奴婢看她這幾日為了太子殿下的事已經添了病容了。”晴雲雖然覺得秦菁說的有理,她也終究是個女子的柔弱心腸,一想到蕭文皇后悲痛欲絕的樣子心裡就會覺得不忍,此時還是忍不住道出心中困惑。
“我也是不得已,為了宣兒,她會挺過來的。”蕭文皇后的看不開便是此時橫在秦菁心中最大的魔魘,她用力的閉了下眼來壓下胸中那股浮躁之氣,這才重新抬眸對著晴雲笑了下,“晴雲你跟在我身邊的時日不短,自然也摸透了母后的性情,她雖然可以為了宣兒賭一時之氣處置了那些奴才,但畢竟也是手不夠毒,心不夠狠,而且她心裡又不能不顧及蕭家和外公,很多情況下必定放不開。這件事我做下來就是欺君的罪名,所要面對的是父皇,所以她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省的露出馬腳。”
晴雲心下一驚,這才猛地察覺經過這件事秦菁已經把景帝算計在內,可想而知一旦真相不慎外漏會引來什麼可怕的惡果。
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家公主是哪裡來的膽量居然敢跟景帝對著幹,不由的就被驚出一身冷汗,不安道,“太子殿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這樣一來奴婢怕是自今日起皇上對他——”
“沒關係,”秦菁搖頭,“宣兒他現在有太后的憐惜和庇佑,比什麼都管用,至於別的——來日方長!”
經過這件事以後梁太后的心裡對秦宣就會始終存有一絲愧疚,她會覺得這個孫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多少是與自己有關,就算秦宣此時的狀況再與江山無望,她也是斷然不會允許別人再打他的主意,這一點從她之前毫不留情的處置了那隻愛寵貓兒的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以秦宣這樣的狀況,保不準就會失去儲君之位,可秦菁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間竟然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憾,反而是一幅很愉悅的樂見其成的表情,若不是她眸子近乎幽暗的冷光晃動,晴雲真會以為她是完全不在意秦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