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避開豈不是要父皇當眾失禮於人前了嗎?”秦菁輕聲道,卻並沒有心思糾結於這個輩分問題,而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隊遠去的儀仗想事情——
婗靖是肯定不會甘於嫁到大秦來的,而那秦霄從頭到尾聽之任之的態度太過謙和,在她看來這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問題,可偏偏這雙方竟然都能耐得住性子,只怕這場婚禮不能就這麼過了,回頭能不能順利拜堂還是未知數,她實在是沒有心力去計較一個無關痛癢的稱呼問題。
秦菁兀自想著不免晃了下神,然後就感覺身邊安綺在拽她的袖子:“姨母,公主姨母?”
秦菁回頭,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了?”
安綺四下裡看了看,見著人多也不敢鬆開她的手,歪著腦袋想了下就攥著她的手往旁邊的人堆裡鑽:“你跟我來!”
秦菁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就狐疑的由她拉著擠到後排,安綺只走了幾步就在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背後止了步子,她個子矮,夠不到那人的肩,就小心翼翼的抬手去戳了戳他的後腰。
秦菁皺眉,剛要喝止她,前面那人已經迴轉身來,一雙桃花美目微笑含情,卻是個挺眼生的模樣。
秦菁不動聲色的快速將他打量一遍,身邊安綺已經笑彎了眼睛,往前一步仰著脖子興奮的對那男子道:“叔叔,叔叔,你還記得我嗎?”
這個人的氣度非同一般,絕非等閒,秦菁對他生出一種本能的防備來,卻想不通安綺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一個人,而更奇怪的是那男子見到安綺竟也沒有半分詫異,反而十分自然隨意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微笑著點頭道:“當然!”
安綺馬上就高興的手舞足蹈,見到秦菁還皺眉不解就悄悄的示意她彎身下來,頗有些掩耳盜鈴的架勢掩著她的耳朵用半大的聲音解釋:“公主姨母你還記得那天在靈隱寺外頭有個好心的叔叔幫我掛平安符嗎?就是他啦!”
有了安綺的這番介紹,樊澤的目光也這才移到秦菁身上,他的個性本就十分的灑脫不羈,示意也不拘禮,只是象徵性的拱手施了一禮道:“微臣樊澤,見過榮安公主!”
這個人——就是白奕提醒她要特別注意的大晏英帝的授業恩師樊澤嗎?可是他這氣質風度卻完全與她想象中的模樣背道而馳。
秦菁微微吸了口氣,面色還是保持從容的與他交換了一個問候的眼神:“夫子客氣了,本宮久仰閣下大名,果真還是聞名不如見面!”
“彼此彼此!”樊澤朗聲一笑,並不十分在意她的身份,說著低頭看了安綺一眼才又繼續道:“微臣有事,先行一步,回頭到了宴會上有機會再和殿下暢飲一杯!”
“求之不得,夫子請隨意!”
樊澤微微頷首,然後便施施然的轉身悠然離去,安綺咬著手指對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還是一臉的困惑:“這個叔叔怎麼會在宮裡呢?他也是皇祖父的臣子嗎?”
“他是皇祖父的客人!”秦菁摸摸她的頭,柔聲糾正:“你不是知道最近大晏的皇帝陛下來我們雲都做客嗎?他是跟那些客人一起的,今天應該是進宮來喝喜酒的。”
“哦!”安綺恍然大悟,使勁的點點頭,不經意的一抬眼就忽然掙脫秦菁的手飛快的朝她身後跑去,嚷著幾步撲到秦薇身邊,高興道:“孃親!”
平時這宮裡的宴會秦薇已經很少出席,不過這一次的場合隆重非同一般,她不好過分推脫也就勉為其難的來了。
秦菁微笑著迎上去,後面跟過來的秦茜已經跑到她身邊熱絡的握了她的手道:“大皇姐你來啦?可是剛才北靜王叔迎親的儀仗已經過去了呢。”
“是嗎?那是我來晚了!”秦薇彎身去抱安綺,微笑的表情仍然嫻靜典雅,卻帶著一種微妙的疏離情緒,顯得過分禮貌。
秦茜粗枝大葉的倒是沒有感覺,仍是熱絡的蹭在她身邊:“吉時馬上到了,我們一起去啟天殿觀禮啊!”
“好!”秦薇微笑點頭,一行人就結伴往啟天殿的方向走去。
晉天都推衍出來的吉時是戌時初刻,啟天殿中的高位之上景帝和晏英皆是龍袍加身,並肩而坐,婗靖身著正紅色的王妃朝服在新娘的攙扶下和秦霄並行而入,紅色的龍鳳祥雲地毯是從殿外的臺階下一路延展上來的,這整個殿中也都鋪設一新,一眾觀禮的客人都退居殿外遠觀。
左丞相司徒南立於殿中親自主持這場婚禮,秦菁混跡人群站在最角落的地方遠遠的望著場中進度,眉心總帶了一絲難安的防備,白奕是在這個時候不知不覺的摸到她身邊的,貼近她耳邊輕笑著調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