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勸他一勸的。畢竟——三公子還好好的活著,實在犯不著現在就撕破臉,而且目前莫大夫還是右丞相大人府上的座上賓,他若有什麼閃失,白奕的傷情再有反覆,白夫人鬧騰起來也是不會跟你們講什麼頭臉體面的不是?”
白奕那就是右丞相夫人的心頭肉,誰要威脅到他,這個女人當真是會鬧的天翻地覆不可收拾的。而且不僅僅是右丞相府,秦菁也已經言明過幾日就要請莫如風進宮去給秦宣看病,所以不管從哪方面看,他也都從來沒有想過現在去動莫如風。
只是秦菁一口氣把話說的太絕,是個人都不會覺得受用。
藍玉衡的目光沉澱下來,低頭看著被子裡的水,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冷酷的弧度,冷然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面對面的我就要你一句明白話——今日你來十里湖是跟白四有約在先的對不對?你想透過他來拉攏白家?”
白穆林是塊硬骨頭,白爽也在官場打滾多年盡得他的真傳,這些人都是輕易不會動搖的,放眼看去,整個白氏一族唯有白奕這個人孩子氣沒定性,比較容易攻破,秦菁會取道他這裡簡直就是順理成章的。
白家是整個大秦朝中最為老資格的一股政治力量,不管是秦宣還是秦洛,哪怕是在暗中能得到白氏的一點許諾,那對於他們的地位都將是一個巨大的保障。
“我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難道藍公子你不也是處心積慮的想要幫二皇弟拉攏到白家的支援麼?”秦菁嗤之以鼻,言辭犀利的反問,“所以既然我不過問你私底下的計劃,你也對我視而不見好了,咱們各憑本事而已。”
她臉上的表情太過自信,眼底那種異於常人的明亮恍若滄海遺珠一般攝人心魄。
眼前這個女子的容貌不能說是絕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面對她的時候她身上總能有種東西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緩緩的打動人,有時候是過於冷毅的倔強,有時候是近乎絕情的殘酷,也有時候是這種耀眼的近乎讓人暈眩的自信。
這是他第一次有耐性同一個小女子這般不遺餘力的鬥法,不過,這感覺,並不算太差就是了。
想到這裡,藍玉衡的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他悠哉的先開窗簾把面前的那杯水潑到窗外,繼而又用這隻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推到秦菁面前。
車上顛簸,為了防止杯子裡的水濺出來,秦菁不得已只要伸手按住那杯身,同時狐疑的抬頭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
“那咱們就各憑本事好了,只不過——”藍玉衡靠到身後的車廂壁上,眉目間染上一層若有似無的清淺笑意,語氣悠然卻是別有用心:“別說我沒提醒你,天上掉餡餅的未必都是好事,白四的心性我還是知道一些的,怕只怕日後他認真起來你會擇不清。”
她跟白奕之間,雖然之前得過白奕的許諾,不談感情,但是說到底她真正利用的還是白奕的感情。
藍玉衡這番話無疑是戳中了秦菁心底埋藏最深的那跟線,秦菁的目光一冷,立刻就帶了三分惱怒的反詰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所謂美人計從來都是最一本萬利的買賣,難道長公主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之前你說我二弟是咎由自取死有餘辜,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玩火自焚。”藍玉衡輕笑一聲,卻不收斂。
秦菁握著水杯的手指慢慢的緊了緊,胸中怒意翻騰,卻在觸及對方眸底的笑意時突然清醒過來。
暗暗提了口氣冷靜情緒,秦菁冷然的牽動嘴角,語氣不善的冷笑道:“藍公子,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事關本宮清譽,開口之前本宮勸你慎重!”
“也是,畢竟皇室不可與白氏一族聯姻一直都是條不成文的規矩,是我想多了!”藍玉衡微微一笑,目光微冷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秦菁眉頭緊鎖冷冷的看著他,他便移開目光去看窗外的風景。
兩個人一時無話,車子很快沿著沿路折返,停在了荊王府的後門。
藍玉衡先一步躍下馬車卻不進門,等車伕搬了墊腳凳來,秦菁踩著下了馬車,他這才轉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秦菁先行。
秦菁目光冷淡的看他一眼,也無心再與他寒暄,就先行一步扶著靈歌的手跨進門去。
藍玉衡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然後一撩袍角快步跟上,及至秦菁前腳才剛進了後院的小花園,荊王府裡派來請她的丫頭已經急得滿頭是汗。
見到秦菁,那小丫頭急忙快跑過來對著她福了福道:“長公主,原來您在這裡,您讓奴婢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