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昌伯府本來是應當一同被以謀逆大罪論處,只是因為藍玉衡沒有與舒貴妃等人同謀合汙並且帶兵協助鎮壓亂黨有功,將功抵過,沒有被追究罪責。
但世昌伯府的聲望卻是一夕掃地,再無往日的半點榮光。
當天朝堂之上,藍玉衡主動請辭,卸掉了禁衛軍統領之職,請求外調西北道。
秦宣雖然還未正式登位,但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幾日他便是先以監國親王之職暫代朝綱。
藍玉衡請奏的凋零很急,秦宣表面上很是客氣的挽留一二,最終還是準了他的奏請——
誰都知道,蕭、藍兩家勢不兩立,新帝對藍家,怎麼也不會是真心實意的。
藍家人的動作很迅速,三日之後已經人去屋空,走了個乾乾淨淨。
而接下來的幾天之內,整個江南道天翻地覆,一眾官員因為營黨結私協同逆臣司徒南私組軍隊受到盤查,大批官員被撤換,整個江南道的官場經過了一場動作空前迅捷的大換血,轉眼間司徒南的黨羽滅的乾乾淨淨,一絲痕跡也不留。
是夜,月朗星稀,秦菁遣散了其他人,帶著靈歌往皇宮東北角的天牢方向而去。
夜色中兩個影子寂靜無聲的沿著靠近宮牆外圍小徑快步的走,半個時辰以後,那個半入地下的秘密建築物已經映入眼簾。
天牢重地,關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而且進了這個地方就再沒有出去的先例。
正因為看守的犯人都非同小可,所以守衛便各位森嚴,秦菁他們才走到數十丈之外,已經有人厲喝一聲,“天牢重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秦菁徐步向前,靈歌已經飛身而起,同時掏了腰間一塊令牌拋過去,脆聲道,“是公主殿下要進去探視,開牢門。”
那侍衛接了令牌仔細辨認一番,確定無誤,急忙單膝跪地行禮,“見過長公主!”
“免了,給我開門!”秦菁道,目光四下掃視一圈,淡然開口,“這幾日沒什麼異常吧?”
“沒有,一切正常,請殿下放心!”那侍衛回道,一邊爬起來掏了鑰匙開門,一邊道,“殿下稍後,裡頭光線暗,屬下先讓他們把火把點上。”
大門開啟,裡面是一條四面巨石對壘修建的很長的密道,零星的只點了幾處火把,一眼看去,陰森而昏暗。
那侍衛率先彎身進去,拿手指在牆壁上叩了兩下,對著裡面大聲道,“把火把生起來。”
“是!”裡面遠遠近近傳出一片迴音,片刻之後,沿途所有的火把都被點燃,之前陰暗的氣氛一掃而空,石壁上映著火光,反而多了幾分璀璨。
那侍衛似乎很明白秦菁此來是要見誰的,也不多言,只是討好的躬身道,“為了防止犯人脫逃,這裡的暗道做的有些麻煩,奴才引您進去吧!”
“嗯!”秦菁點頭,跟著她彎身走了進去。
靈歌謹慎的回頭四下看了眼,又對外面把手的人吩咐道,“仔細看好了,不要讓陌生人靠近。”然後也跟著快步走了進去。
暗道很長,不時就會在旁邊生出幾個岔路,那侍衛顯然是對此處構造十分清楚,引著她熟門熟路的過了幾個路口,最後在一處暗門跟前停了下來。
那是一道大理石所制的厚重石門,若不是有人引路至此,秦菁覺得自己斷不會以為這裡會有一扇門。
那侍衛往前走了一步,探出一根手指在右側牆壁上一個不起眼的空洞裡面靈活一掰,眼前的石門就緩緩上升露出裡面的暗牢。
“就是這裡了!”開了門,那侍衛就字句推到旁邊,抬手指了指門內牆壁上一個凸起的旋鈕對靈歌道,“那個是裡面的機關,往右旋兩圈門就開了。”
“嗯,知道了!”靈歌道,“出去的話還是順著來時的路線原路返回就可以了是嗎?”
“是!”
“你先去吧,回頭我送殿下出去就可以了。”靈歌擺擺手。
那侍衛也不確定只走了這一次她十分真能將那麼多岔路分辨清楚,卻只恭敬的恭敬的行了禮,轉身往外走去。
秦菁款步下了臺階,下面的空間還算寬敞,用厚重的鐵柵欄將整間石室一分為三,左右兩邊各是一間牢房,四周石壁森嚴,連個視窗都沒有,只在高處開了幾個氣孔用以更替裡面的空氣。
與普通的牢房不同,這處密牢裡沒有任何的刑具,乾淨簡潔的有點怪異,中間的小間裡也有守衛犯人時候的床鋪桌椅之類,反倒是兩邊的牢房裡各自一張石床,上面光禿禿的,連稻草都不見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