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成渝公主身邊的時日不短,很清楚成渝公主對駙馬的感情,別的事都好說,但在駙馬的事情上,哪怕是捕風捉影的事,都有可能讓成渝公主心神大亂。
果不其然,成渝公主聞言,臉色已經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變,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向秦菁看來。
這雪鈴是成渝公主的心腹,平時人也溫和大度,應當不是個會隨意誣賴人的主兒。
所有人千奇百怪的目光瞬時都朝秦菁射去。
“是嗎?”秦菁神色坦然的笑著,只就四兩撥千斤的問了聲,“那麼大駙馬他人呢?”
“奴婢怎麼知道?這不是得要問榮安公主您嗎?”雪鈴冷哼一聲,說著目光就往裡屋的方向掃了眼,道,“反正我離開的時候駙馬就在那屋裡躺著。”
成渝公主目光一晃,下一刻突然轉身,疾步闖進了裡面的臥房,全然忘記她這樣一個沉不住氣的舉動,無論是對在場的秦菁還是不在場的吳子川,乃至於她自己都是一種無言的侮辱。
這女人啊,就是不能對情事認真!
秦菁心裡暗歎一起口氣。
但是無可否認,雪鈴這丫頭的攻心之術的確是上乘之作。
成渝公主一個撲空,看著裡面平整乾淨的床鋪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完全沒有注意,身後曾氏等人詫異而窘迫的目光。
她這個樣子,很容易便會再中了別人同樣的圈套。
秦菁遠遠看著她的側臉冷笑一聲,諷刺道,“靈歌,你過去把床帳卸了櫃子開啟,幫著成渝公主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好好查查,可別是大駙馬醉酒不曉得睡在床上,摸到哪個角落裡給悶著。”
她這話說的著實不留情面,正因為完全不見怒意,反而讓那種嘲諷的意思更濃厚。
成渝公主聞言,像是被人猛地一巴掌抽在臉上,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自己方才做了什麼愚蠢的舉動。
她懷疑秦菁本來是沒有什麼的,可是,她同時也懷疑了吳子川!
整個帝京,乃至於整個西楚,所有人都將她和吳子川之間的這段姻緣傳為佳話,她這到底是做了什麼?
成渝公主如遭雷擊,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更沒想到的是靈歌竟然真的聽了秦菁指派,不由分說闖進內屋,床底下,櫃子裡,連帶著桌上存放零散物件的丁點兒大的小木匣子都一併掀了個天翻地覆。
不過瞬間,好端端一個屋子已經面目全非,一片凌亂。
“成渝公主,可看仔細了?”靈歌道,唇角亦是和秦菁一樣帶了絲冷笑,“如果公主還是覺得不放心,奴婢可以幫您把屋頂也卸下來,仔細的瞧瞧,保不準駙馬醉酒之後爬上去納涼了!”
成渝公主指甲掐著掌心,臉上表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半晌,才像是醒過味來——
她為什麼要懷疑吳子川,為什麼要懷疑和自己情深意篤的夫君?
她本來就不是蠢人,這會兒再被秦菁主僕二人冷嘲熱諷的一激,馬上就拐過彎來,自己這是被人誤導了。
一個箭步衝回去,成渝公主揚手給了雪鈴兩個耳光。
她素來自恃身份,端莊得體,親自動手教訓奴才這還是第一次,而且下手極狠,雪鈴臉上頓時就呈現出五道鮮紅的指印。
“你不是說駙馬在屋裡嗎?人呢?”成渝公主怒不可遏的一揮手,“來人,給我抬板子進來,把這個巧言令色倒弄是非的賤婢給我往死裡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是,公主!”
院子裡有小廝一路小跑著下去抬板子,兩個膀大腰圓的僕婦上前,一左一右架了雪鈴就走。
“公主!”雪鈴驚嚇之餘惶恐大叫,大力推開兩人,撲在成渝公主腳下去抱她的腿,“公主,奴婢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啊,奴婢跟在你身邊多年,從來都是忠心耿耿,奴婢的為人您也是知道的啊。試問,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奴婢怎麼敢胡亂攀咬府上的貴人?而且——而且——”
她說著又滿腹委屈的扭頭去看秦菁,“奴婢和榮安長公主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拿這種事出來嚼舌頭?我走的時候駙馬就在這裡,是真的。”
“本宮現在就只問一句——你說駙馬他人在這裡,那他人呢?”成渝公主不為所動,事實上她一旦明白過來,也是個堅韌而強悍的性格,不會輕易被花言巧語所惑。
她再度揮揮手,示意僕婦們把雪鈴拖下去。
雪鈴狗急跳牆,抱著她的腿死活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聲哭喊,“公主,公主您信我,您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