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皺著眉頭,痛心疾首的不肯接話,只是眼裡蓄了淚小鳥依人般偎依蘇晉陽身邊。
蘇晉陽神情淡漠的看著秦菁,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要怎麼解釋這杯茶?”
“本宮需要解釋嗎?就因為這茶是過了本宮的手遞給國公夫人的,所以國公夫人現下躺在這裡就是本宮的責任?那你怎麼不問這茶水又是從哪裡來的?”秦菁反問,繼而神色一厲,目光凜冽直逼他身邊秦寧道,“這裡是荊王府,從茶盞、茶葉到泡茶水,乃至於往上送茶的下人都是荊王府的人,如果本宮觸了一下那茶盞就要被冠以害人之責,那麼和婉表妹是不是就該直接被送去大理寺言行拷問了?”
她這樣驟然發難,言辭激烈,不留半分餘地。
“公主表姐你——”秦寧咬著唇,一副不甚委屈的模樣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菁,“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我害了外祖母不成?”
“怎麼就不成了?”秦菁口齒伶俐的反問,“本宮金尊玉貴的皇家公主,又與國公夫人無冤無仇,甚至私底下連點往來都沒有,這樣都能被人指認為殺人兇手,你蘇夫人為人孫媳,又與國公夫人多有往來,想必需要彼此起衝突的時候也不少,憑什麼就不能包藏禍心置人於死命?”
若說秦菁和錦繡公主之間有過節還說得過去,但若是說到魯國公夫人——
那真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殺人動機不成立的話,即使明面上的證據再怎麼有力,也沒人敢於把這樣一個罪名加到秦菁這個正當盛寵的一朝公主身上。
“你——你血口噴人!”你秦寧怔了怔,悲憤的落下淚來,轉身一把抓住蘇晉陽的衣袖仰起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向他道,“晉哥哥,公主表姐她這是故意汙衊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了,我怎麼會害外祖母?”
“是啊!”綠意馬上也是憤然的開口辯駁道,“是啊,姑爺,小姐的為人您最是清楚不過的,她生性柔弱善良,平時連只螞蟻都不捨得踩死,怎麼會殺人?更何況還是國公夫人!”
她說的義憤填膺,再配合上秦寧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
的確,這樣的女子,輕靈似水,看上去連把刀都拿不穩,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有膽量殺人的主兒。
“嗯,這話也有道理!”秦菁聽來竟是深有同感的點頭。
眾人的目光頗為詫異的移過來,卻見她眉宇間帶了絲戲謔表情的一扯唇角繼續道,“和婉貌美,怎麼看不像是存了害人之心的歹毒婦人,但是你這個丫頭的長相,在本宮看來卻是不討喜的。既然她無嫌疑,那麼就是你這個奴婢存了不軌之心,做下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了?”
“長公主您這是什麼道理?怎麼能把這樣的重罪強加到奴婢身上?”綠意瞠目結舌,話一出口又馬上察覺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巴——
這話,便是秦菁照著她之前的說辭推衍而來的。
秦寧臉上表情僵了僵,死抿著唇角,並不開口強辯。
秦菁勝在氣勢,而她,越是沉默便越是有利。
“怎麼大家都沒有話說了?”秦菁嘲諷一笑,目光在蘇晉陽那夫妻二人之間轉了轉,最後卻是望定了一直立於床頭關切的注意著國公夫人情況的周媽媽道:“本宮方才見周媽媽似是欲言又止的有話要說?”
“是!”周媽媽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來,同時卻是目光古怪的看了秦寧一眼。
這個周媽媽的魯國公夫人的陪嫁,對國公夫人忠心耿耿,她原來也是打了一張親情牌,所以把一切的事情都安排在周媽媽面前,想讓她在護住心切的情況下為自己出頭——
畢竟如果只是自己荊王府的人一力指證秦菁,難免惹人懷疑,如果由魯國公夫人身邊的人開這個口,就要公允許多。
方才眾人進門時,這周媽媽的確是表現的甚為急切,卻不想後面竟然完全沉默下來,而這時候她這麼陰陽怪氣的看自己這一眼又是什麼意思?
秦寧心裡一顫,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面上卻不敢多露端倪。
周媽媽走過去,對著蘇晉陽和秦菁各自福了一禮,這才面色不善的開口道,“表少爺,您外出的時候夫人曾經受邀去過您的府上,後來回到國公府便病下了,大夫囑咐說是她服用的湯藥需忌茶水,所以這些天夫人的飲食中已經停了茶水了。今日也是一樣,長公主遞過來的那杯茶,夫人一滴都沒有沾過。”
秦寧愕然一怔,腳下險些一個踉蹌。
她突然便有些明白——
秦菁應當是早就知道了國公夫人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