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埋首於他胸前無聲的笑了笑,彷彿這連日來所有的那些不安和戒備就在這一瞬間突然化開散去,沒了痕跡。
白奕見她就不做聲,心頭閃過一絲疑慮,不由的斂了笑容道,“怎麼了?”
“沒什麼!”秦菁抬頭去看他,不覺抬眸撫上他笑意濃厚的眉峰,“你怎麼跑來了?”
“不放心你,想想還是跟來看看!”白奕就勢抓住她的指尖湊近唇邊輕輕一吻,牽了她的手將她撫上馬背,“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有什麼事,路上再說。”
最近這段時間,莫如風有意封鎖了她跟外界的一切資訊交流,想必白奕那裡也是久不得她的訊息才趕著過來的。
“好!”秦菁也不遲疑,正色點點頭。
白奕身後跟著的蘇沐、靈歌等人見主子們上馬,也馬上整裝待發,一行二十餘人如閃電般迅捷無聲的遠離這座西楚繁華百年的帝京。
這一夜都西楚日後的政局而言,是一場驚天的變數,但是會有多少人因此而徹夜無眠這卻不是他們要關心的事——
他們的戰場,在大秦。
一行人策馬疾馳奔行於茫茫夜色之中,兩個時辰已經以後已經連過三處城鎮,遠遠的將那繁華帝都拋在身後。
天色將亮未亮之時,白奕忽而一揚手攔下了後面的隊伍。
秦菁飛快的掃視一眼前路旁的一處小樹林,不由的警覺起來,“怎麼了?”
白奕側目看她一眼凝重的神色不由的啞然失笑,縱身躍下馬背,回頭對靈歌他們吩咐道,“先下馬休息半個時辰,天亮了再走。”
眼下臨近黎明,正是一日之中天色最為暗沉的時候,西楚境內的道路他們又不熟悉,是該暫緩一時。再加上西楚皇廷現在亂成一片,又有蕭羽暫留墊後,秦菁倒也不怕有追兵趕來。
聽白奕這麼一說,她也跟著鬆一口氣,跟著翻下馬背,剛要回頭吩咐蘇沐兩句話,冷不防手腕已經被白奕握住拽到一邊,連跑了幾步鑽到旁邊的樹林裡。
“怎麼了?”秦菁一陣的莫名其妙,還以為他是有什麼正是要說,然則下一刻已經發覺唇上一軟,猝不及防的被人堵了口,後半句話就化作一聲嚶嚀吞進了肚子裡。
幾乎是沒有給她任何喘息機會的,趁著她措愣的機會白奕已經長驅直入攻城掠地於她的唇舌之間肆意掃蕩。
秦菁的身子僵直的愣了一下,他的一隻手鎖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壓在她身後一株大樹的樹幹上將她困在胸前緊緊的束縛。
這一個吻不能說是溫柔,更像是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失而復得之後的恐慌,他閉著眼,一句話也不說,只就任由自己唇舌呼吸來一點一點的告訴她,這些天,他的心裡有多少的不安和憂慮。
重逢以後,他什麼話都沒說,只給了她最純澈又讓人心安的笑容,和那一個綿淺的擁抱,然後壓制了所有的感情一直到現在,確定離開了西楚帝京的領域才終於終於可以這般肆無忌憚的擁她入懷。
他不想說那日雲都一別看著那綿延百里的送嫁隊伍帶她離開時他有多少的心痛和不甘,他也不想說,那段時間他留守祈寧縣城鐵壁鑄造的城牆之上,聽著暗衛們傳回有關她的每一個訊息時候有多少的憂慮和不安,他更不想說,這一路行來,想著她在西楚帝京肯能遭遇的種種境遇有多少的無奈和彷徨……
只是這一刻重逢,重新圈她入懷時,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才是真的。
自始至終白奕一句話也不說,唇瓣上浸染了他的味道,被他碾壓吮吻微微有一些輕疼,秦菁腦中心中更是被他攪的亂作一團。
其實無需多言,她知道他此時的感受也明白他真正想說的話,他對她,從來都是這樣,默然的站在她身後承受一切,卻從來不會去阻擋她的步伐,安排她應該走的路,寧願順著她的心意,自己獨自去承受那些煎熬和苦痛,唯獨不願——
讓她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為難。
他吻過她許多次,或是淺嘗輒止,或是戲謔玩鬧,也有情動時候的灼烈溫熱,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如這般瘋狂而強烈。
眼裡心裡都慢慢的氤氳上迷濛的水汽,秦菁緩緩抬手環上他的腰,閉目任他採擷。
白奕一意孤行的把這個吻進行到兩人都有些乏力,唇瓣還執意的停留在她唇邊不肯移開。
“還好嗎?”他的聲音沙啞朦朧,而帶了厚重的喘息。
秦菁的整張臉都氤氳在他溫潤的呼吸裡,有些不好意思抬頭,只就閉著眼,聲音悶悶的答:“又讓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