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會兒秦菁還沒有緩過力氣下床,她動不得,也不敢與他對視,所以只能儘量的往旁邊別開眼避免和他正面相對。
“為什麼喜歡他?”付厲染問的直白,唇角帶了點若有似無的笑,“剛才你很怕我動你,就是因為怕對他交待不了。就因為他幫過你?護過你?還是因為你們兩小無猜,所以是先入為主?”
“都有!”秦菁抿抿唇,撐著力氣坐起來,背對他坐在床沿上開始整理衣服頭髮,一邊道,“他為我做的事,我永遠感激,哪怕只是為了這份感激,我也願意在他身邊。不過現在——我在他身邊,就只是因為我想要在他身邊。這個答案,國舅大人滿意嗎?”
“勉強!”付厲染道,目光慢慢冷凝下來,跟著翻身坐起,整理好衣袍,“曾經我也說過,他做的那些我都可以為你做,可是你拒絕的乾脆利落。你也許不知道,對我而言,這種拒絕——很不好受。即使失敗,我也想知道自己敗在哪裡。”
如果說那日在西楚帝京之外他說的那些話只是一時興起,那麼現在舊事重提,就可以當之為表白。
秦菁怔了怔,錯愕的偏過頭去看他,“國舅大人是在與本宮玩笑嗎?您——確乎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哪種人?”付厲染反問,眸子裡此刻已經完全情緒消散,只能下深不見底的一片幽暗潭水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彎身下來,以兩指捏起她尖瘦的下巴,目光微涼直直的望進她的瞳孔裡,“你冷靜、果斷、剛強,甚至殘忍,我總覺得,普天之下只有你才配做我身邊的那個女人,我們很像,不是嗎?”
他的眸子裡有種幽暗的光影閃爍,秦菁看著的一陣心驚,臉色也跟著冷下來,寒聲道,“你今天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付厲染不是那麼無聊的人,若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斷不會只為了他口中所謂的那個交易就費時費力的與自己來演這一場戲。
“你看,你還是不信我!”付厲染看著她眼中的防備,突然冷澀一笑,鬆手讓到一旁舉止從容的整理衣袖,諷刺道,“早知道,我就不該給你喝那口酒,直接讓你變成我的人。”
他的語氣冷且硬,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秦菁心頭一跳,突然有種後怕的感覺,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開口,“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又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我不喜歡勉強人!”付厲染冷笑,目光咄咄逼人的向她橫射過來,反問道,“而且——殿下覺得付某需要用那種下三濫的伎倆來算計一個女人嗎?”
大晏的付國舅,俊逸無雙,而且很快有一日便要權傾朝野。
他這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實在是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的自取其辱。
秦菁訕訕的別過眼去,付厲染卻已經不再看她,隨手往自己的袖口處扯下一枚裝飾用的金釦子對著緊閉的房門彈了過去。
嗖的一聲勁風掃過,仿若一絲黃色絲線從眼前飛縱而過,那袖釦便已經穿透窗紙射了出去,似乎是直接釘在了門外的廊柱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叫你們主子來見我!”付厲染開口,十足十的命令語氣,不怒而威,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懾力。
言罷,他轉身一撩袍角,背對著秦菁坐在了桌旁的一把凳子上。
門外響起一片慌亂的腳步聲和議論聲,緊跟著安靜片刻,前後約莫半盞茶的功夫,才又重新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開門!”女子頗為得意的聲音從門縫裡穿透進來。
秦菁眉心一跳,霍的扭頭朝門口看去。
鎖鏈的摩擦聲過後,房門被人從外面開啟,錦衣華服、姿容俏麗的柔弱女子出現在門前。
她的唇角帶了笑,卻不似尋常那般的溫順和柔軟,反而折射出一個陰冷的弧度,與她那張臉顯得格格不入。
秦菁的目光刀子似的噌的射過去,而秦寧在看到兩人衣衫齊整各坐一邊的姿態時,臉上表情緊跟著已經狐疑的一僵。
她的目光飛快的在屋子裡掠過,意圖尋到一些這裡曾經有人行過顛鸞倒鳳之事的證據,但是床榻之上被褥平齊,連整個屋子裡的氣氛都在清淨中透著絲微的涼,怎麼看都不像有事發生的樣子。
“和婉表妹近來可好,見了本宮竟然歡喜的忘記行禮了嗎?”秦菁諷刺道。
秦寧一個機靈回過神來,秦菁的這個目光讓她本能的瑟縮了一下,但轉念一想,一不做二不休,何況有付厲染在,這事兒怎麼都不能翻個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