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確是讓人想不通。”葉陽皇后神色幽遠,人雖然在屋子裡,目光卻不知道到底定格在哪裡。
她悠然嘆著氣,被古嬤嬤扶到床沿上坐下。
“娘娘,奴婢讓人打聽了,說是私底下太子殿下也對這個丫頭好得不得了,經常都是晚上很晚的時候,太子處理公文的時候安陽郡主也在旁邊陪著。”古嬤嬤道,“按理說,怎麼也不應該的,就算是看在秦皇陛下的面子,私底下也犯不著這樣的。”
安陽郡主雖然不是太子殿下親生,但眾所周知,兩人的樣貌竟然很有幾分相似,這可是不小的緣分。
朝臣們只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太子殿下對這個女兒便是寶貝的緊,卻不想現在連楚明帝都對這個丫頭另眼相看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葉陽皇后喃喃說道,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古嬤嬤的話,半晌,突然沉吟一聲,慢慢道,“嬤嬤,你說——顏璟軒為什麼會死?”
“啊?”古嬤嬤一愣,手下鋪床的動作就暫且緩住,像是一時半會兒完全跟不上她的思路。
葉陽皇后從遠處收回目光,大約是覺得帳子底下太暗,就又起身走到旁側的一盞宮燈底下,拿下燈罩,用護甲的尖端去撥那燈芯。
那護甲上面有種特殊的油料描繪的花紋,觸及火苗發出噝噝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細微的聲響,夜色中很有幾分��恕�
古嬤嬤手下的動作徹底的頓住,擰眉看著燭火明滅間自家主子眉宇間那種晦暗不明的神色,心裡一陣一陣的發寒,“娘娘您在懷疑什麼?”
“沒有理由懷疑啊,只是有很多事情想不通而已。”葉陽皇后站在燭火前,幽幽一笑,“那孩子的長相和老六投緣,又入了老爺子的眼,這無可厚非,可是顏璟軒為什麼突然遭了毒手?這一點就解釋不通了。”
“是啊,顏世子這死的的確是太突然了。”古嬤嬤神色凝重的點頭,想了想,忽而話鋒一轉提議道,“娘娘,是不是叫人去——”
“嗯?”葉陽皇后一個冷眼橫過去,打斷她的後半句話,不悅道,“嬤嬤你糊塗了嗎?”
“是是是!”古嬤嬤一驚,急忙屈膝跪下請罪,“是奴婢失言,不該多管閒事。”
“是啊,你是多管閒事了。”葉陽皇后冷澀一笑,大約是覺得那護甲上面燃料燒出來的味道並不好聞,就皺了皺鼻子把燈罩放回去,“顏世子和盧妃母子向來親厚,他的死那雙母子自然會要一個明白的,關我們什麼事。”
古嬤嬤爬起來,去幫著取下她手上護甲,小心翼翼道,“娘娘,盧妃那賤人最近真是奇怪的很,奴婢這心裡頭總覺得不安生,她跟七皇子別是在暗地裡謀劃什麼吧?”
“她哪一天心裡沒有算計那才叫奇怪呢。”葉陽皇后道,眼神中閃過一絲陰狠而微冷的情緒,冷冷道,“你給她用的藥是什麼劑量,本宮今日見她那模樣倒像是快要入土了似的。”
“盧妃精明的很,奴婢都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去做的,怕她察覺,一分也沒有多放。”古嬤嬤道,再一想到今日雲霞殿中所見的盧妃那一身的病態,臉上表情便隱隱的有了幾分得意,“娘娘,那個賤人跟您作對做了二十餘年,這一次也算是馬失前蹄,終於可以拔了這顆眼中釘了。”
“呵——”葉陽皇后扔了那支被燭火烤壞的護甲,悠然坐在椅子上垂眸觀摩著自己的手指,慢慢道,“你真以為這次是本宮算計到她的嗎?”
古嬤嬤怔了怔,狐疑的看著她。
葉陽皇后目光一沉,唇角笑容諷刺,“過去是的二十多年我都沒能絆倒她,這一次也是一樣,你以為你安排在她宮裡的內應她會不知道嗎?如果連這麼點本事都沒有,這麼些年,本宮早就讓她死無全屍了。”
“娘娘您是說——”古嬤嬤一驚,同時心下一寒,一張堆滿褶子的老臉上整個表情都變了,尖銳道,“這——這不能啊——如果明知是我們,她——她為什麼——”
“她死不了!”葉陽皇后篤定道,說著目光又不覺的沉了下去,略有所感道,“朝臣們所見的都是老爺子這幾年一直縱容著老六在朝中發展,可是老七那裡,北疆整個草原和遊牧的部落都全部攏在手裡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回頭只要一把火,就能讓他們雙方你死我活的嗆起來。老七要回北疆備戰,以他和盧氏那賤人之間的母子感情,怎麼可能不把那賤人一併帶走?”
“盧妃人在宮裡,陛下如果知道了七皇子的用意,定不會讓她跟著出京的。”古嬤嬤不解,斟酌半天忽而眼前一亮,“娘娘是說那盧氏是將計就計,想要假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