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還是猶豫,本來是想說自己瞧著女兒心裡怕是還惦記著楚奕。
但回頭再一想常棟好衝動的脾氣就生給嚥了下去,話鋒一轉,笑道,“老爺說的是,是妾身我多心了。”
說著就起身道,“我去叫下人進來先伺候您歇下,芷馨那裡我還是去瞧一眼吧。”
“好!”常棟點頭,心情大好的一揮手,就挽袖子去洗臉。
蔣氏含笑叫人進來送水遞帕子,自己扶了丫鬟的手往常芷馨那裡去。
常芷馨回來以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一個人坐在燈下發呆。
蔣氏推門進去,她驟然回身扭頭看來,也沒起身,只道,“母親,您來了。”
“嗯!”蔣氏道,抬手揮散了下人,自己帶上門走進來。
聽了常棟的話,她的情緒便帶了幾分激動,門一關就快步走過去一把抓過常芷馨的手,急切道,“芷馨,今天宮裡發生的事,你父親剛剛已經都同我說了,你自己是個什麼打算?”
“什麼怎麼打算?”常芷馨皺眉,很有幾分煩躁的起身站到一旁。
自己的這個女兒,果然還是死心眼了。
“唉!”蔣氏嘆一口氣,起身跟過去,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其實你父親說的對,如果真能促成和八皇子之間的這段姻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有什麼好的?”常芷馨不以為然的冷笑,惱怒的一把甩開他的手,“他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的閒散王爺,也就是皮相生的好了些,手上一沒實權二沒關係。我要是嫁給他,將來熬到死也就是個親王妃,和嫁給一般的官宦子弟,我看也沒什麼區別。”
“到底是皇子親王——”蔣氏不贊同的開口,本來是想順著話茬兒說幾句軟話勸一勸,卻突然看到常芷馨臉上陰沉的的表情。
她心裡一跳,頓時就有幾分明白,不可置信的把常芷馨拉到一邊,正色道,“芷馨,你跟母親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著太子殿下呢?”
心事被蔣氏當面點透,常芷馨臉上不自在的一紅,眼神卻是陰狠無比的一梗脖子道,“是又怎麼樣?那人驚才豔絕文武皆通,又是當朝太子,皇上對他又與對待其他的皇子截然不同,那才是真正是人間真龍,豈是區區一個八殿下可比的。”
常芷馨的執念太深,蔣氏看著她的神情就想到她那日往常文山心口捅刀子的情形,心裡一抖,本來想要訓斥兩句的勇氣都沒了,只能軟下態度來,好言相勸,“芷馨啊,太子殿下那裡你還是收收心吧,現在大局已定,你就算是再怎麼惦記著,最多也就是謀一個側妃的位置。母親是過來人,有一句俗話說是寧為寒門妻不為高門妾,這個道理你應當也是明白的。”
“我常家的女兒,什麼時候須得淪落到卻與人做妾的地步了?區區一個側妃的位置就想把我打發了嗎?”常芷馨冷笑。
“那你還想做什麼?”蔣氏的聲音頓時就有點拔高。
“我——”常芷馨脫口而出的張了張嘴,卻是欲言又止。
是啊,她還能做什麼?
設計陷害秦菁的事功敗垂成,現在廣泰公主也鋃鐺入獄,就算她再想下手,也不容易了。
茫然之下,常芷馨身子一軟,一屁股頹然的坐回椅子上,面色猙獰。
蔣氏看著她這股子狠勁,心生惶恐,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勸道,“那可是皇家啊,對天下人都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皇家!事到如今你還想翻出天去不成?我可告訴你,千萬別再動歪腦筋了。而且我看那太子殿下對你也沒那意思,婚姻一事總歸是得要你情我願,你忘了那天在成渝公主府上,他是怎麼對你孃的了?”
想到那天的事,蔣氏就不寒而慄。
只從那一件事上,她就對楚奕生出了幾分牴觸心理。
何況楚奕如果真的對自己的女兒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好感,當時也斷不會毫不容情的就對她動了刑。
這一點也正是常芷馨最不願意面對的。
說到底,再怎麼仰慕,她對楚奕其實也是存了畏懼之心的。
“芷馨,你就聽娘一句勸吧,起碼八殿下的位份在那裡放著呢,做了他的正妃怎麼也不至於委屈了你。”蔣氏苦口婆心的勸。
常芷馨咬著嘴唇不吭聲,最後實在拗不過,就恨恨的一跺腳,“可我就是不甘心!”
“你祖父現在也不在了,你不甘心又能怎麼樣?”蔣氏道,說著就抽帕子抹起眼淚來,“從你三哥的事上你還看不出來嗎?咱們常家可是今非昔比了。芷馨,你聽孃的,安分一點,好好的抓住八殿下這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