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離此處應該不會超過二十里吧?”
秦薇怔了怔,峨眉微蹙,終於忍不住回頭看過來,見到她手裡旗花,心裡馬上就是了然,“你——”
“我知道你們沒準備把我怎樣,甚至於把我軟禁在這裡沒準還是出於一番好意,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這種單方面的好處。”秦菁道,嘲弄的看著她,“你應當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怎麼樣?今天還準備繼續搪塞我嗎?”
“榮安,你這是何必呢?”秦薇唇角的笑容微微發苦,還是下意識的去迴避她的目光。
秦菁隔著燈火望她,卻恍然間發現,當年記憶裡那個溫婉柔和的女子已經很難在她身上再尋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然還是那樣的容貌和身姿,但眉宇之間早就褪去了那種明朗溫和的氣息,整個人看上去沉穩莊重,甚至於——
每時每刻,最起碼在面對她的時候,總帶了那麼一絲半點謙卑的情緒在裡頭。
曾經的天之驕女,皇孫貴胄。
想著這軍營之地的環境,秦菁的心裡也跟著起了淡淡的滄桑,“這句話,其實我當年也很想問你,何必呢?何苦呢?”
她的神情仍然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語氣卻是很淡。
秦薇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最終卻還是沉默下去。
她這一生,似乎都是為了那個男人而存在,為他生,為他死,為了他,不惜背井離鄉拋棄所有的尊榮與富貴,最不忍,還是連一直以來視為珍寶的女兒都拋開在了身後。
曾經也有無數次,她在午夜夢迴的時候這般問自己——
何必呢?何苦呢?值得嗎?
可是已經走在了腳下的路,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不問對錯是非,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秦菁看著她平靜的面孔上掩映不住的千變萬化的眸光,也不等她的回答就繼續說道,“你不用回答我,橫豎現在拋開彼此那重身份的束縛,我們就是路人。而且說句不客氣的話,現在的我也沒有資格這般質問你,雖然不及你這般決絕,但是無可否認,現在的我,所做的也是和你當初一樣不顧後果、決絕而慘烈的選擇。所以你更應當知道,我們這樣的人,從來就不會給自己留餘地。現在——你若是不能給我我想要的答案,那麼,就換個人來跟我談吧!”
無論秦薇為了樊澤,還是她追隨楚奕,她們走的都是一條決計不準備回頭的路了。
“這一生,對或錯,都是我自己的,我不後悔。”秦薇沉默著,好半天之後才是慘然一笑,終於揚起臉來以目光直視她,“相較於我,你總要好上太多,至少,你從未想過要就此放棄安陽。”
她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說完也不再去管秦菁到底會不會射出手裡旗花,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人一走,帳外原本避開在五丈之外的侍衛們馬上又再圍攏過來,把整個帳子嚴密的封鎖起來。
秦菁手裡把玩著旗花,臉上卻無一絲表情,只就一動不動,靠在椅背上安然的坐著,聽遠處的更鼓偶爾模糊的聲音穿透這夜色裡微涼而寂寞的森冷。
秦薇去了很久,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帳子外面才又重新有了響動。
“副帥!”門口的守衛紛紛單膝點地去行禮。
一人身披戰甲,走路的姿態卻十分悠然隨意的進了帳子。
“樊大公子,別來無恙!”秦菁淡淡一笑,眉尾挑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
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紋絲微動的擺在那裡。
樊澤的目光不甚在意從上面一掃而過,卻不多言,只對門口跟進來的兩個親兵擺擺手道,“收拾了撤下去吧!”
“是!”兩個親兵走進來,手腳麻利的將四碟小菜一碗湯給捧了出去。
桌子上面一空,樊澤方才移步在秦菁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不肯先開口,只就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秦菁在兩手間不斷倒騰把玩的旗花筒。
秦菁一笑,隨手將那東西拋過去。
樊澤輕巧的伸手撈過去,看也未看,直接放在了桌子一角。
事出突然,大晏這邊的訊息瞞的滴水不漏,他根本就不信秦菁會未卜先知,隨身帶著和蕭羽聯絡的旗花筒。
而事實上,那也的確不過是秦菁在路上偶然撿了一截竹筒做出來糊弄人的東西。
“樊大公子真是難請的很,本宮還以為你是到了今天也不準備出來和我開誠佈公的說話的。”秦菁開口,就勢坐直了身子,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