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應當是估算好了睡眠散會失效的時間,所以提前準備下了。
“嗯。”秦菁點頭,由她扶著下床走到外間的飯桌前。
採青轉身去溼了帕子給秦菁淨手,擦臉,然後又遞上溫水給她漱口。
桌上一鍋清粥,幾樣精緻的小菜,不奢侈,卻也看的人胃口大開。
“殿下剛醒,不適合吃油膩的東西,您先墊墊肚子,浴房那邊熱水也給您備下來,稍後奴婢帶您過去梳洗一下。”採青微笑說道,盛了粥遞過來。
秦菁頷首,捧著粥碗慢慢用飯。
即使飢腸轆轆餓了許多天,她用飯的姿態依舊從容而優雅,帶著獨屬於皇室貴女那種與生俱來的雍容岑貴之氣,舉手投足間神色雖然冷淡而疏離,依舊讓人看來賞心悅目。
採青的視線定格在她身上,不免頓住,多看了兩眼。
但她的反應卻是極快,馬上就又發現自己失態,急忙把目光調開。
秦菁專心致志的用飯,是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耳朵裡卻一直不動聲色,注意聽著外頭的動靜。
晏婗靖那人難纏,斷不是採藍一個婢女能夠勸的動的。
是以採藍出去了有一會兒了,雖然門口的爭執宣告顯的低了幾分,卻一直沒有完全消停下來。
採青聽著,臉上卻無一絲的尷尬之色,只就從容的對秦菁福了福道,“奴婢過去看看,廚房那裡燉著的湯好了沒有,殿下您先慢用。”
“嗯,你去吧!”秦菁神色不改的微微一笑。
採青轉身從容不迫的推門出去,眉目間那種平和的笑容不改,腳步匆匆一路穿過前面的花園走到門口。
那裡兩名守門的侍衛舉槍把大門封死。
門口,梳著婦人髮髻的婗靖公主帶著四名宮婢被攔在門外。
門內,採藍的態度恭謹禮讓的儘量好言相勸,“六公主,不是奴婢忤逆您,而是因為這裡有太后娘娘親口頒下的口諭,不準任何人出入,請您不要為難奴婢了。”
“母后的口諭麼?怎麼本宮會不知道?”婗靖公主輕蔑的一挑眉,冷聲說道,“在這宮裡,還沒有本宮進不得的地方,你不要仗著是母后身邊的人就想要拿著雞毛當令箭,來擋我的路,今日本宮一定要進去看個究竟。”
她說著,便要去推那侍衛手中長槍。
自從和大秦的聯姻告吹以後,婗靖公主重返大晏,就開始以一個寡居的身份常住宮中。
她是個能屈能伸的個性,又從小就懂得討付太后的歡心,幾年來,已經逐漸成為付太后的左右手,在付太后跟前的地位直逼太后心腹的女官採青。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去觸她的黴頭。
此刻她要強闖,按理說侍衛們一般是不會真的對她動強。
但是這一次卻是例外,她一手推過去,侍衛們紋絲未動。
“公主,抱歉,真的是太后娘娘的懿旨!”採藍上前一步,對她屈膝福了福,語氣不卑不亢,“不是奴婢有意要和您為難,公主一定要進去,不過就是從太后娘娘那裡要一句話的事兒,何必在這裡和奴婢浪費時間?”
婗靖公主皺眉,冷冷一笑,“既然明知道母后不會避諱本宮,你卻這樣攔著,不覺得多此一舉嗎?”
不得不說,這幾年她的脾氣確實是收斂不少,竟然沒有馬上的惱羞成怒。
由於近年來,婗靖公主在前朝後宮都為付太后出了不少力,付太后對她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縱容。
採藍也不確定,她真要稟到太后那裡,太后會是個什麼態度。
正在遲疑間,裡面採青已經款步走來,微笑著給婗靖公主見禮道,“奴婢見過六公主。”
“採青?”婗靖公主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詫異,但也消失得極快,馬上便又噙上冷蔑的笑容道,“居然連你也在這裡,想來今日本宮若是不去請了母后的懿旨,這扇門,是當真不會給本宮開的了?”
“公主說哪裡的話,奴婢們不過是替太后娘娘辦事罷了。”採青不動聲色道,並不試圖和她理論。
晏婗靖這人,你跟她,根本就毫無道理可講。
再者,這些年,為了邀寵於付太后,她兩人根本就勢同水火。
耍嘴皮子這種事,這位付太后身邊正當紅的一等女官,從來就不屑。
婗靖公主見著她來,雖然氣勢上頭更盛,卻不再試圖硬闖,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冷哼一聲揮揮手帶著自己的宮婢轉身離開。
採青掃了一眼她的背影,片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