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厲染先一步把龍脈的秘密搶在手裡,繼而是樊澤假扮紀雲霄吸引了付太后的視線,從頭到尾,這都不過是他藉以脫離付太后掌控的一步棋而已。
曾經秦菁將這個問題琢磨了許多年都不得解釋,直至今日,她在鳳鳴宮的後室裡隱約洞悉了付厲染和付太后身世的秘密之後。
付太后聞言,單薄的身子明顯一震。
這似乎是幾十年間她頭一次不可自制的失控,因為憤怒而全身顫抖。
“阿染!”平緩溫和的嗓音瞬間轉為悽惶,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抬頭看向付厲染。
她不問他秦菁的話是不是真的,因為心裡已經篤定——
這就是付厲染能做的事!
聽她這一聲嘶吼,樊爵更是心下劇烈一抖,腳下不自禁的又往旁側動了動,似乎很想立刻分辨出她此刻表情,和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動作。
“姐姐!”付厲染迎著付太后的目光,再開口,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味道在裡頭,“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匡復皇權血脈的使命左右了你,可是從頭到尾,我看到的都是你在不惜一切的試圖掌控我。你知道,我這一生,最恨——就是這種感覺!”
他是天生的強者,無可比擬的王者。
所以他不接受,不接受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任何方式意圖操控他的人生。
或許如果不是付太后一意孤行逼她太緊,他對她所做的事也不會那般牴觸,事實上——
他不介意站在皇城之巔俯視一切,卻不能接受,當他站在那個至高點的時候,還有一雙手掌從背後掌控他!
付太后的身子震了震,滿目的愕然和不可置信。
半晌,她又抿抿唇,以一種堅定的姿態重新開口道,“不,已經到了今天這一步,我不容許你退縮,即使你恨我也好,怎麼都好,這是我的誓言,也是你的,你必須去做!”
“抱歉,太后娘娘,即使您再怎麼設計周全,總歸還是敗在一點,算不透人情和人心!”付厲染還未曾答話,卻是秦菁介面說道,“如果本宮沒有猜錯的話,在樊將軍回京參加陛下壽宴的同時,您應當也給了他密令,要他將大秦邊境囤積的三十萬大軍分散了趕往京都這裡,以作為您困死皇城,最後釜底抽薪逼迫國舅大人和晏皇陛下各自就範的籌碼對不對?”
秦菁此言一出,付太后和樊爵不由的齊齊變色。
原來也不過只是揣測,這會看兩人的反應秦菁心裡卻是瞭然,啞然失笑道,“只是很可惜,這三十萬大軍,不能準時抵達了。”
“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雌黃,人馬是我親自調動,此刻他們的駐地距離這裡絕對不會超過二十里。”樊爵堅定說道,信心滿滿。
秦菁扭頭去看付厲染,付厲染嘴角扯了一下,負手而立持續不斷的沉默。
“本宮曾經聽過一個傳言,說是樊將軍統帥三軍,在軍中聲望極高,您要調兵,從來不需攜帶虎符,只憑一句話,必將三軍俯首,莫敢不從是不是?”秦菁轉了個方向,終於移步走到樊爵面前站定。
“這是——”樊爵眼中頗有得色,一挑眉毛剛要承認,卻突然想起來什麼,一張臉瞬間黑成了鍋底灰,惶惶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不——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虎符沒有人——”
“別人不可以,但是樊大公子卻可以!”秦菁毫不容情的截斷他的話,幸災樂禍的微笑說道,“樊爵將軍你可以對太后娘娘有多衷心耿耿,樊大公子和國舅大人之間就可以有多兄弟情深。怪只怪你們父子所求,也是有如雲泥之別。所以,和太后娘娘一樣,樊將軍,你也是一敗塗地!”
樊澤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子,怎麼可能?怎麼會?
秦菁也知道樊爵不會輕易相信,於是趁熱打鐵,“樊大公子一定不曾告訴你,早在他自稱遊學在外的那幾年,也曾經化名紀雲霄到過大秦的領域之內朝堂之上,憑他超絕的才華得我父皇賞識,並以長女長寧公主許配,是不是?還有那日在你軍中意圖掩護本宮身份的女子,後來本宮走後,樊大公子可曾對您坦言她的身份?可有糾正您得到的訊息有誤?可有告訴您,那女子的真實戶籍並非落於邊城祈寧而是落於大秦雲都,皇家玉牒之上?難道樊將軍沒有覺得,那人在身形和側影上與本宮都很有幾分相似麼?不過您向來對樊大公子報以厚望,想不到他會臨陣背叛也是正常。”
秦菁娓娓道來,尤其是那一連串幾個問句,極盡嘲諷之能事,直逼的樊爵血脈逆行,氣血上湧,頭腦發熱。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一直維持良好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