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天生好奇心重,所以每一件事我都必須要了解清楚了才能死心。”
顏家人的一己之私,她不能去評定對錯,她能恨的,唯有景帝那般不留情面的捨棄。
“菁姐姐,對不起。”秦菁的步子很快,眼見著她朝自己這邊過來,顏汐遲疑半晌,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咬牙迎上去一步,神情忐忑的囁嚅道:“你怪我吧,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說話間她的聲音漸漸變得細弱,侷促的垂下眼睛,心虛的不敢去和秦菁對視。
這件事,原本就是父親和哥哥為她所做的打算,雖然從頭到尾她都不知情,但是這一刻真相大白之時,她還是下意識的把它歸咎於自己的責任。
秦菁看一眼站在她面前的這個純真爛漫的小姑娘,無喜無悲的繞過她身邊繼續往前走。
“人總要有一次自主選擇的機會,你避過去了,只能說明你運氣好!”
因為你有一個願意尊重你的意志,事事以你為先,疼你寵你的父親,而我——
這一生註定要和那個人不死不休!
可是運氣天定的,命卻是自己的,這一生,我不再信天命,我只信我自己!
女子的脊背筆直,腳下步伐穩健的漸行漸遠。
顏璟軒失神片刻,才緩緩收攝心神從那臺階上下來,走到顏汐身邊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吧!”
“嗯!”顏汐悶悶的應了聲,始終低垂著腦袋,心情低落的跟在兄長身邊慢慢的離開。
秦菁回到乾和宮時,晴雲等的已經有些急了,迎上來一把將她拽進門去,道:“公主,您怎麼才回來。”
“嗯?”秦菁抬眸看她,“出什麼事了嗎?”
“皇后娘娘剛剛差了李嬤嬤過來傳信,說是——說是——”晴雲道,說著便急的快要哭出來,跺著腳道,“皇上那邊好像是已經定下來了,讓內務府在抓緊辦,說是再過半個月,這月廿八就要送您離京,往西楚去了。”
半個月?他真就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是嗎?”秦菁無所謂的輕聲一笑,徑自下了臺階往寢殿的方向走,“這樣的話就不等西楚太子親自來接人了對吧?”
“是,好像是這個意思。”晴雲跟上來,心急如焚道,“這樣安排的話,時間上肯定的來不及的,應該是想讓您從這邊先行出發,然後西楚方面派出人來在國境之外接應。”
“嗯,告訴母后,我知道了!”秦菁點頭,似乎並沒有因為此事而產生任何的震動。
婚姻一事非同兒戲,對方又是西楚皇室,一旦人過去了,幾乎就是板上釘釘,就再不可能有任何的轉機了。
“公主——”晴雲急的落下淚來,張了張嘴,卻又礙著院子裡人多眼雜又把話嚥下,一直到跟著秦菁回到寢殿她才迫不及待的回頭一把合上房門,拉了秦菁的手道:“公主,都這個時候了,您就不要跟皇上置這一口氣了,還是聽四公子的話吧,讓丞相大人去給你們求個情,沒準還有轉機,您可千萬不能去西楚啊。”
景帝聖旨頒下來的當日白奕就匆忙進宮來找她,為今之計唯有白穆林出面此事才能還有一線希望,可是景帝的聖旨在先,就已經是等於昭告天下,並且給了西楚人承諾了。
而且景帝要將她遣出大秦的意志那般堅決,莫說現在即使是白穆林出面也未必管用,退一步講,就算是看在白家人的面子上,景帝肯收回成命,那反過來就是打了西楚人的臉了,兩國交惡不在話下,到時候短兵相接,生靈塗炭,景帝轉而要加諸於她的便是一個禍國殃民的罪人之名——
總而言之,景帝這是打定了主意要將她往死裡整,非得要不死不休的。
而且白奕的心思,晴雲她們又怎麼明白?
她能想到的,他也全都能想到,要幫著她永絕後患,他勢必也要採取非常手段的。
只就他不動聲色安拆進宮的頂尖高手就有二百餘人,用這些人能做多少事,秦菁心知肚明,只是到時候朝中內亂的同時還要防範西楚人,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實則是迫不得已之下的最後打算。
好在,西楚人方面還有漏洞可尋,這便還有一線生機。
“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秦菁抬手打斷晴雲的話,走到裡面的桌旁坐下道,“去把靈歌給我叫進來吧!”
“公主!”晴雲帶著哭腔又叫了她一聲,見她臉色封凍般再無半分動搖的表情,心急如焚之下也只能一跺腳轉身走了出去。
“公主,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