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淑妃心裡一個機靈,恍然有些明白——
他們圈禁了她,難道為的就是強佔她的兒子?
秦宣已經廢了,景帝不可能再把皇位傳給他,而放眼整個朝廷,唯有秦洛將來才是有資格繼承大統的那個人!
如果秦洛再大上個五六歲,她或許還不會這麼害怕,可是如今年僅十歲的秦洛,分明還是個孩子啊!
自己這樣長久的不在他身邊,他會不會——會不會真就忘了自己這個生身母親?
榮安這個小賤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你以為洛兒會聽你們擺佈嗎?別忘了,他是我生的孩子!”藍淑妃的聲音尖銳而憤恨,淒厲的彷彿要撕裂喉嚨,“他不會那樣對我,他不會的!”
相對而言,秦洛雖然比一般的孩子的心機要重,但說到底,他現在也還是個孩子啊!
“從今天開始,他會怎麼對你,我說了算!”秦菁不以為然的搖頭淺笑,眸子裡笑意瀰漫,近乎有種妖冶的光影流轉。
藍淑妃看著有些花了眼,眼睛瞪得老大,半晌再沒能說出一個字。
她雖然不覺得秦菁會有那樣翻天覆地的能耐,但是這一刻她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看著她眼中的神采,她不願意承認,但是——
她是真的在害怕!
秦菁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來悠然抖了抖裙襬上的折皺,舉步往外走。
靈歌和旋舞手一鬆藍淑妃就如同一灘爛泥般跌在滿地狼藉的碎瓷片上。
方才他們這邊的動靜鬧的不小,這會兒海清已經帶了許多宮人過來,本來大約是想幫忙,後來卻又被這屋子裡頭一邊倒的架勢震住了,都遠遠的聚在院門外頭探頭探腦踟躕不前,這會兒見秦菁出來,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忙不迭給她讓出路來。
秦菁帶著靈歌和旋舞目不斜視的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旋舞腳步忽而一頓,居高臨下的俯視一眼匍匐在地的海清道:“還不快服侍藍淑妃梳妝更衣,今日是三公主出閣的好日子,可別耽誤了吉時。”
言罷又趾高氣昂的冷哼一聲,快步追上秦菁他們一併離開。
秦菁主僕一行原路出了榮華館,門口陸濤仍是態度謙卑的迎了三人出來。
秦菁頷首,示意靈歌賞了他些銀兩,就不再多留舉步往她乾和宮的方向走去有。
靈歌和旋舞兩人若有所思的跟著,一直到確定陸濤聽不見她們之間對話的時候旋舞才不解問道:“公主,您方才為什麼沒有把姝貴妃的事也一併同藍淑妃說了?”
那樣一來,不是更能將藍淑妃氣的半死嗎?
“有些事,還是要她自己見了才好。”秦菁淡淡說道,說話間腳步就不由的止住,又回頭遠遠看了眼榮華館大門的方向。
那飛簷下面金碧輝煌的鎏金大字映著陽光別樣的璀璨,偏偏門前重兵把守,把那風景都映的慘淡了。
而顯然靈歌和旋舞所擔心的並不是一回事,見著親秦菁失神,她便也跟著折回來兩步走到秦菁身邊,憂心忡忡道:“公主,小殿下遠在千里之外,如果陛下那裡要有個什麼閃失,難道您真要看著太子登位嗎?”
這座江山的傳承歷來就是這樣,按部就班的登位也就罷了,一旦中間再隔了一道坎兒,就很難逃過悠悠眾口天下人的指責。
“你難道沒有看到宮裡的風向變了麼?”秦菁似笑非笑的側目看她一眼,搖頭道,“現在能夠左右這件事的已經不是本宮,而是塵寰宮裡那人了。”
藍月仙一朝登的高位,首先要做的必定是要對藍家眾人進行瘋狂的報復,這一點是秦菁所能預見到的。
靈歌聞言不由的暗暗心驚,在她看來,秦菁一直都是運籌帷幄,掌握全域性的那個人,而看如今聽她這話,卻像是真的對藍月仙放手了。
藍月仙絕非善類,這一次難道真的要引狼入室了嗎?
“可是您今天走著一趟就等於正式跟藍淑妃翻了臉了。”靈歌道。
她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其實誠如藍淑妃自己所擔心的那樣,如今景帝於子嗣上應該是再無指望了,萬一藍月仙日後生出了什麼想法——
仿效著梁太后再出一個藍太后也不無可能。
再者,當年景帝是因為生母仙逝,才完全依附於梁太后,現在藍淑妃尚且在——
“你當本宮是同她開玩笑的嗎?”秦菁的目光沉了沉,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她想做太后還要先問過我,只要本宮不答應,就算有朝一日秦洛登上帝位,她也休想母憑子貴。更何況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