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淡淡,顯然是已經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不很放心道:“這件事我覺得你還要再多斟酌一下,自從晉天都受傷,最近這段時間陛下盯著這裡很緊,隔三差五的就差人來探病,萬一被覺察出來——”
“不會的!”秦菁抬手截斷他後面的話,語氣卻是十分篤定道:“晉國師遭此重創,性情大變閉門謝客也是有的,而且正因為父皇對他如此的看重,才更不會輕易的懷疑他,再過一兩個月下來,一切還會照舊的!”
蕭羽有些詫異,他一直都不明白秦菁對抗景帝的這種決心從何而來,而冥冥之中她又好像是將景帝其人研究的十分透徹,包括他的每一個可能有的想法都把握的十分精確到位。
當然了,秦菁也不會告訴他,自己這不過是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有了上輩子的前車之鑑,誰又會坐以待斃的等著被人剝皮拆骨?
蕭羽素來淡漠的眼眸當中微微閃過一絲深意,但見秦菁並不在意也就按下不提,略一思忖道:“那藍家人那裡呢?”
正如秦菁所預見的那樣,能爭取到晉天都這樣的一個盟友,絕對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藍家人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晉天都此人性格偏激,行事又一向我行我素,他跟藍家人之間本來就算不上什麼盟友關係,藍玉衡制不住他,就算他因此而和藍家斷了來往也在情理之中。”秦菁輕輕抿了下唇角,不以為然的搖頭。
“藍禮那個老匹夫心思狹隘是出了名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蕭羽心中權衡片刻,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已經被落在後面的晉天都的那座府宅,“回頭我讓李簡安排下人在這周圍,以防萬一吧!”
如果察覺晉天都的態度有變,藍家人的首先要做的事必定是重新爭取,而一旦事敗,以世昌伯藍禮的性格,真要將他滅口以絕後患也不無可能,更有甚者,到時候再做些手腳把這盆髒水潑給秦菁,就更是一舉兩得了。
蕭羽的擔心不無道理,秦菁聞言只是一笑置之,側目傳遞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道:“不必了,相較於京中的這點小狀況,西楚邊境那裡才是重中之重。楚越那人咱們打過交道,表兄你心中想必也有計較,父皇剛剛把兵權交給你,在你根基未穩之時更要格外小心,你的人還是全部留在自己身邊吧,這裡自會有白奕為我打點。再者,你的人若是暗中滯留京中不去,一旦被人察覺就說不清楚了。”
景帝對蕭羽乃至蕭家人本身就無信任可言,這二十萬兵權又交的不情不願,一旦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柄,借題發揮是一定的。
“既然這樣,就聽你的吧!”蕭羽心中本來也是由此顧慮,聞言也就不再強求,“一會兒你回宮了我就去找白四。”
“有勞表兄了!”秦菁頷首,兩人遂不再說話,繼續並肩朝巷子口的方向走去,直至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蕭羽卻突然停下腳步,靜立不動了。
秦菁是又兀自往前走了好幾步才察覺他落後,於是轉身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了?”
彼時蕭羽正好站在一株參天的巨木之下,初冬之際那樹上葉子寥寥無幾,滿目金色的陽光透過枯枝敗葉在他深藍色雲紋的朝服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倒是襯托著他原來清冷的眉目間多了些沾染人間煙火的喜樂情緒。
秦菁耐性很好的看著他,這樣又沉默了一陣,蕭羽才像是定下決心來。
“你——”他說著卻是欲言又止,十分難以啟齒的模樣,卻不迴避秦菁的目光,篤定道:“對白四很信任?”
她跟白奕之間超乎尋常的往來可以瞞著所有人,可是有靈歌和旋舞在身邊,她的一舉一動卻是不指望瞞著蕭羽的,而且大家同在一個陣營,白奕的存在也必須是要在蕭羽面前公開的。
秦菁倒是沒有想到蕭羽會私底下來過問這件事,詫異之餘就默默的垂下眼睛,語氣平靜道:“我需要有個人來幫我,他很合適!”
這是白奕答應她的,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而不需要她有負擔,卻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話一出口,秦菁會忽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而至於這種感覺究竟從何而來,她並不願意去計較。
深吸一口氣,秦菁重新抬頭看向蕭羽露出一個笑容:“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晚上的事我等你們的訊息。”
蕭羽的喉結抖動了一下,想要再說什麼,但見她似乎有意迴避也就沒繼續追問下去,重新舉步走上前去安撫性的輕拍了下她的肩膀道:“放心吧!”說完便是先一步錯過她身邊走出了巷子。
秦菁恍惚聽見他言語間若有似無的一聲嘆息,心中困惑之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