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親自送了他出門,白奕和秦宣為了做樣子,也跟著走到門口目送二人出了院子。
兩人並肩立在臺階上,白奕才要轉身回屋子裡,冷不防就聽見旁邊那少年冷冰冰的聲音道:“你在打我皇姐的主意是不是?”
雖然背地裡他是時不時就撒潑耍賴,沾點便宜,可明面上卻循規蹈矩的很,尤其是當著這小千歲的面兒,真就是連秦菁的衣角都不曾碰過一下的。
白奕心裡微微抽了口氣,挑了眉毛側目斜睨他一眼:“怎麼?你想攪局?”
秦宣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一撩袍子就舉步往臺階下面走去。
白奕看著他故意挺直的小小脊背,嘴角不覺抽搐了一下,正想著日後是不是得重點拍一拍這小千歲的馬屁,不想秦宣下了臺階之後忽又止住步子。
白奕心神一凜,便聽見他明顯帶著疏遠和防備的聲音再度傳來:“我皇姐喜歡才是最打緊的!”
言罷,就再度一邁腿,翩翩然走出了院子。
這麼多年,秦菁身邊從不見有過誰這般形影不離的跟著,並且毫不避諱。
即使年紀不大,秦宣也還是能夠感覺的到,自家皇姐對這個遊手好閒的白家四少是有那麼點不同的。
他對白奕雖然說不上討厭,但是一想到這傢伙對自己皇姐這般形影不離的跟著——
總也喜歡不起來也就是了。
白奕微愣,站在臺階上看著這小孩兒臭屁的跟什麼似的的背影,繼嘴抽之後額角又跟著跳了一跳。
見過了秦宣,秦菁心裡的石頭也就落了地,又在祈寧多呆了一日,便去和莫如風道別,隨白奕一同趕往大晏邊境約見梁明嶽。
從西北邊境到西南邊陲,兩人帶了僕從策馬而行,也足足走了二十餘日才到。
和大晏的交界處這裡又與西楚不同,這裡一望無際全是相接的森林和草原,百里內並無大的城池,雙方軍隊都選了有利的地勢,直接在草場上安營紮寨。
因為附近沒有大的城池可供落腳留宿,兩人便在大軍駐地二十里外的地方找了戶農家暫且落腳。
安頓下來以後,白奕便讓人去給梁明嶽傳信,叫他出來見面。
梁明嶽在魏國公府小輩中排行第四,也是梁家除梁明翰外唯一的嫡孫。
不同於他兄長身上的那種書卷氣,這個梁明嶽自幼習武,性格上頗有些桀驁不馴,就是為了打壓他的這種脾氣,這兩年魏國公便將他帶到軍中歷練。
前段時間剛到祈寧時,白奕就已經給梁明嶽傳了書信,說是遠遊在外過段時間可能路過魏國公大軍駐紮地,要去拜會他。
因為身份特殊,這個時候白奕若是莫名其妙出現在軍營重地難免惹人嫌疑,是以梁明嶽倒也識趣,剛剛過午便隨著那報信的隨從趕來了。
彼時秦菁和白奕兩人正卯足了勁在那農戶莊園後面的草場上賽馬。
這裡的氣候比北方要溫和很多,雖然只有二月,也可以脫掉厚重的裘袍。
白奕一身烈焰如火的紅色錦袍,座下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錯開半個身位在前,秦菁座下黑電的速度也不慢,湖藍色的裙裾逆風飛起,帶著她如墨的髮絲映在碧草藍天之間,那景緻可以說是愜意的很。
因為遠處兩個人正在較勁無暇主意到這邊,梁明嶽半眯著一雙狐狸樣狹長的鳳目在場外看了良久,卻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一直沒能看清楚那馬上女子的容貌,只覺得遠遠看去,眼前一亮,風采逼人。
白奕回突然傳信約他見面這事兒本來就欠著琢磨,身邊再有佳人相伴,這事兒吧——
梁明嶽玩味著摸了摸下巴,忽而狡黠一笑,抬手對身後的一起過來的隨從道:“弓箭!”
那隨從跟了他多年,對自家主子的心思習慣都摸的恨透,一見他抬手就知道他想幹嘛,雖然覺得這樣不妥,卻不敢違揹他的命令,轉身去馬背上取了弓箭遞過來。
“公子!”
梁明嶽接了弓,在手裡顛了顛,又探手從箭囊裡取出一支箭,揮揮手示意那隨從先行退下。
那隨從不敢怠慢,急忙提著箭囊退後原地。
梁明嶽這邊手裡拿著弓箭比劃半晌,神色悠閒倒也不見得怎麼當回事,不時的把箭頭對準遠處策馬馳騁的兩人,等著找一個時機,一直到秦菁第三次追上白奕,兩人並駕齊驅的那個瞬間,他眸中瞬時閃過一絲精光,毫無徵兆的放了箭。
一支響箭破空而出,來的極是突然。
白奕的反應自是比著秦菁要快,當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