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去了不久,管海盛就帶著蘇沐一行匆匆進來。
景帝一手壓在桌角上,眼神晦暗的抬頭看了一眼,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
雖然這裡位份在上的大有人在,秦菁也不避諱,抬眸掃視一眼那新近進門的八名侍衛,徑自開口道:“昨夜榮華館門前當值的就是你們幾個?”
夜裡藍淑妃自縊於榮華館內,雖然她宮裡也有嬤嬤和宮婢值夜,可是出了這樣的事,上頭真要追究下來,作為宮門守衛,他們也是有責任的。
幾個侍衛本來就心中忐忑,聞言忙是老實應道:“是!”
“那就站出個人來,本宮代父皇問兩句話!”秦菁頷首。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最後推出一人,看上去年歲稍長,看著老成持重的。
秦菁漫不經心的將他打量一遍,也不拐彎,直接開口道:“昨夜帶著你們看守榮華館的頭兒是誰?”
“是陸濤,陸頭領!”那侍衛答,說話間略微側目看了旁邊的陸濤一眼。
“那昨夜入夜之後可有外人進過榮華館?”
“有,二更半的時候來了四個人,當時下著大雨,兄弟們都躲在一側的門廊下面避雨,是奴才奉命上前攔了他們下來,來人直接找了陸頭領,奴才便沒敢多言退下了!”那侍衛道,緊跟著又補充,“他們給了令牌,陸頭領便放了人進去了!”
“四個人?你確定?”
“是!二更半去的,三更剛過便走,還是這四個人。”
“都是四個什麼樣的人?”
“這——”那侍衛猶豫著想了想,也有些為難:“當時雨勢太大,天又黑,那幾個人都披著蓑衣把斗笠壓得很低,樣貌奴才沒有看清楚,只是從身形上看,是兩大兩小!”
兩大兩小!
既然秦洛和路喜都分別認了,那所謂“兩小”的身份,基本上就是沒有異議了。
秦菁遂不再多問,把目光移給景帝道:“父皇還有別的要問嗎?”
景帝沉默片刻,抬了抬手,聲音沙啞道:“管海盛,帶他們下去!”
“是,陛下!”管海盛察言觀色,揮揮手將八名侍衛趕出殿外。
大門再度合上,這一次景帝直接把目光給了陸濤,神色陰暗道:“把你知道的,再說一遍。”
自方才進門起陸濤已經迅速將殿中情形估略了一遍——
秦洛栽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當時雖然只有他和秦洛等人近距離接觸過了,另外八名侍衛遠遠的也能將當時情況看的分明,他們八雙眼睛,自己一雙,怎麼著也是賴不掉的,而此時他慶幸的卻是——
百密一疏,那幾個侍衛並沒有將他後來被人叫走,去和秦洛設計栽贓乾和宮的那個小插曲一併報了景帝。
橫豎是隻有一死了!
陸濤抬手摸了摸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氣的右臂,終於一咬牙抬頭迎上景帝的目光,決絕道:“是奴才和長公主的侍衛結仇,想要藉機出一口氣,所以借太子殿下私入榮華館的機會想要拉他下水,以報當日斷臂之仇。陛下英明,既然事情敗露,奴才也不敢強辯,要殺要剮,全憑陛下處置。”
他這樣的人,是不怕死的,嚴刑逼迫怕是也都於事無補。
秦菁心裡惋惜的嘆一口氣,並不多費唇舌。
這陸濤和陸海都在他身邊,算是景帝的半個心腹,否而他也不會把看守榮華館這般重要的任務交給這兄弟倆!
景帝閉上眼長長的撥出一口氣,然後才是緩緩的開口道:“押下去,五馬分屍!”
陸濤沒有多做辯駁,狠閉了下眼,只是臨走還心有不甘的又回頭掃了蘇沐一眼。
陸濤被帶下去,方才跟著他異口同聲指證蘇沐的路喜就成了待宰羔羊。
所有人的目光一併移過去,路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忙是磕頭告饒,卻不說別的,只就一遍一遍大聲道:“皇上饒命,娘娘饒命!”
此時景帝正是氣的最狠的時候,眸光一沉,道:“交慎刑司!”
慎刑司比著冷宮還不如,絕對是個有進沒出的地方,而且進去了鐵定就要被剝下一層皮。
路喜跟著秦洛這幾年,對那裡面是個什麼情形再明白不過,是以景帝話音剛落,便是兩腿一瞪再度翻了過去。
管海盛不耐煩的擺擺手:“拖下去弄醒!”
小井子帶了兩個侍衛進來把路喜拖出去,秦洛戰戰兢兢的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只是他此刻擔心的卻並不只是藍淑妃一事景帝將如何處置他,而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