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菁手裡握著那純金打造的金牌顛了顛,目光流轉之下輕聲笑道:“難道是因為他們監守自盜,偷了父皇賜予二皇弟你的令牌嗎?”
秦菁這樣說著,然後轉手把手上令牌遞給景帝道:“這面令牌父皇應該是認得的,應該就是您賜予皇弟的那面吧?”
景帝狐疑的將那令牌接過去仔細辨別了兩眼,秦洛使勁的伏在地上,裡面一層中衣已經被汗水浸透。
見著景帝還在遲疑,蘇沐便是上前一步,解釋道:“這面令牌便是截下屍體的時候奴才從他們的屍身上摸下來的。”
丟失御賜物品同樣是罪!
路喜一急,馬上脫口辯駁道:“你胡說,這牌子明明是我揣著你,你——”
他話到一半已經猛然察覺自己失言,慌忙捂了嘴。
當時秦洛也是逼死了藍淑妃之後心裡發慌,沒空顧慮的那麼周詳,從那侍衛身上拿回牌子之後就被路喜順手揣在了懷裡。
如果路喜安全回來了也就沒什麼事,偏偏節外生枝,被蘇沐擄了。
路喜一臉的惶恐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秦菁緊跟著已經眸光一凜,厲聲道:“那就是你偷了父皇的御賜之物,被這兩個侍衛發現,於是殺人滅口了是不是?”
御賜之物,尤其是這令牌,一不能觀賞收藏,而不能變賣兌換金銀,偷了當真是半分作用也無。
“冤枉啊!”路喜一口苦水無處吐,再被秦菁的聲色俱厲一嚇,下意識的辯駁道:“這令牌是殿下交給奴才保管的,不是偷的!”
藍月仙在旁邊一直不懂不語冷眼看著這一幕,此時終於忍不住惋惜的嘆一口氣——
秦洛完了!
完完全全被人牽著鼻子引進了陷阱裡去了!
後面的話實在是不需要秦菁再多言什麼,這樣的佐證之下,他再裝糊塗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陸濤!”深吸一口氣穩定情緒,景帝閉了下眼,側目轉向陸濤道:“你瞧瞧,當時跟著進榮華館那四個人裡面可有這奴才?”
有人用這面令牌叫開了榮華館的大門,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陸濤跪下去,已然是騎虎難下。
他收了秦洛的銀子,一旦秦洛被咬出來,自己勢必跟著遭殃,但是眼前這樣的局勢——
也著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御前侍衛能夠扭轉的。
“皇上,當時天色太黑,奴才確實分辨不出來人的相貌!”陸濤道,死咬著牙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可信一些。
“你不是善於觀察人的身量嗎?”蕭文皇后這時心裡已經有了底,冷聲開口道:“叫那奴才站起來,你辨一辨就是,蘇沐那樣的你都能一眼從侍衛堆裡挑出來,這個奴才的身量宮裡卻是不多的,還不好分辨嗎?”
路喜是秦洛身邊的貼身太監,年紀不大,身量也未長成,確實比侍衛出身的蘇沐好分辨的多。
蕭文皇后話音未落,兩個侍衛已經上前強行將路喜拖了起來。
陸濤假意抬頭過去辨認了一番,終於一咬牙,露出惶恐的表情道:“是,是他,奴才記得了,當時拿了令牌給奴才看的,就是個小個子像他這樣的人。”
路喜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秦洛身邊的摻和進去,這事情就非同小可了。
景帝冷著臉對管海盛使了個眼色:“拿水潑醒!”
“是!”管海盛應道,拂塵一甩對旁邊連子做了個手勢。
連子一路小跑著離開,不多時就從蕭文皇后宮中提了半桶冷水出來,兜頭潑到路喜身上。
路喜身子一陣痙攣,甩甩頭,猛地睜開眼,再到看清楚眼前的情況時就伏在地上拼命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也是迫不得已,是——是蘇沐,他威脅奴才去偷了太子殿下的令牌,帶他進的榮華館,奴才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啊!”
秦菁與藍淑妃勢同水火,說是她指使的也無可厚非。
景帝將信將疑的把目光再度移到秦菁臉上,秦菁卻是微微一笑,再次轉向陸濤道:“一個是蘇沐,一個是路喜,當時不是四個人嗎?還有兩個陸侍衛可還有印象?”
路喜既然這樣說了,應該是提前有所思量。
畢竟這宮中奴才可以被抓在主子手裡的把柄都太多太多,退一步講,就算他們自己一條賤命死不足惜,背後還有他們的親屬家人在。
只要拖了蘇沐下水,秦菁怎麼都擇不乾淨!
陸濤自知無路可退,裝模作樣的四下裡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