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額,做無力狀。這丫頭怎麼就這麼笨,讓她倒水她把書桌禍害乾淨,讓她去伙房幫灶她害全軍只有白米飯吃,現在讓她洗個衣服,她就給他玩心跳大冒險,掉到水裡去差點一命嗚呼,勞累得一直在暗處跟隨她的汲風都不得不暴露出來相救,還把汲風也帶得神智不清起來,這白痴病真的會傳染麼?那他是不是也要離她遠一點才夠安全?
可是,真的要讓她遠離出他的視線麼?不知為何,宇文軒覺得心頭突地一疼,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算了,忍忍吧,忍著忍著,慢慢就習慣了。
再說,眼下也不是跟這丫頭算賬的時候。離這裡向北三十里處,還有黑壓壓十幾萬的戈特大軍等著他去處理呢。
宇文軒掂了掂擱在案上那把從易玲瓏處訛來的匕首,懶懶道:“易玲瓏,你自己說,你讓我還能派你去幹什麼?”
派我去吃喝玩樂加睡大覺嘍,這我保證能出色地完成任務。易玲瓏心裡嘀咕道,嘴上卻不敢說出來,一雙賊眼不住地往宇文軒手裡的匕首上瞄,不住尋思著,究竟該怎樣做才能把那把貌似很值錢的匕首從宇文軒手裡騙回來呢?
宇文軒見易玲瓏不回話,以為丫頭終於曉得她理虧了,於是再接再厲訓斥道:“倒水,你閃神;打掃,你偷懶;跑腿,你嫌累;做飯,你不會;洗衣服,你落水。你這個貼身侍女怎麼當的?”
其實,其實還是可以做專職伺候他的貼身侍女的,白天伺候他穿衣吃飯,晚上伺候他洗腳暖床,閒來無事再在燈下替他添個燈油剪個燭花什麼的,多賢惠多體貼,也算是貼身侍女工作中的一種嘛。
不得不說,讓這笨丫頭給他洗起腳真是對他的折磨和考驗。那雙白白嫩嫩的手按在水裡捧起他的大腳搔啊搔啊,哪兒癢就專往哪兒搔,搔得他渾上上下跟著了火似的體溫一路狂飈,搔得他下面的某個地方明顯的不聽話起來,搔得他恨不得把笨丫頭連皮帶骨頭吃個乾淨。
可是待到看見笨丫頭臉上那敢怒不敢言的可憐樣,他就心情大好,就覺得自己吃點苦受點累不算什麼,只要能讓笨丫頭有苦說不出就行。
唉,可惜呀,可惜某一天見到某人梨花帶雨似的哭了,加上之前剛剛佔過某人的便宜,他一時心神盪漾沒能抵抗得住,暈暈乎乎就滿口答應了不再讓某人做上述他希望某人做的工種。真是後悔啊,後悔莫及!
“你落了水,那我要你洗的衣服呢?”宇文軒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嘿嘿,衝,沖走了。”易玲瓏立刻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羞澀姿態,扭捏著回道。
瞧那小臉,雙腮飛紅,眼簾下垂,櫻唇微啟,皓齒如貝,下巴內收,一雙小手不安地搓著衣角,多麼含羞帶怯,多麼溫順可愛,多麼撩人春心,多麼……可是,為什麼讓她表現出這樣表情的時候偏偏是在這時?
“都,都給沖走了麼?”宇文軒問得很有點小心翼翼。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易玲瓏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否認道。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唰地一下抖開一直緊緊抓在手裡的那團溼乎乎的東西,順便濺了宇文軒一臉水星子,獻寶似的說道:“看,我手疾眼快,臨落水時還給你撈了一件沒被衝……”“走”字尚未來得及出口,自己也曉得是時候該閉嘴了。
只見那伸展在她兩手之間,還在滴滴嗒嗒淌著水滴的白色服裝,正是件一襠兩管,平腰平腿,樣式千年不變的白色褻褲是也,如假包換。
這,這,這是個什麼狀況?她臨落水時眼裡看見的明明是那件宇文軒這騷包最愛穿的白色長袍,怎麼此時抖出來卻變成,變成這種羞人的東西了?是誰在偷偷跟她玩乾坤大挪移?不要玩了,她還指望著騷包軒那件心愛的白長袍將功補過呢。
宇文軒看清後卻並沒有像易玲瓏想象的那樣進入到暴走狀態,沒來由的有些高興了。這傻丫頭,落水前最記掛心頭不捨得讓水沖走的,原來便是他的褻褲麼?嘻,從前曾聽大哥跟兄弟們喝酒喝到酒酣腦熱時提起過,說有的小姑娘心思重臉皮薄,明明一心思慕著那個人,卻又不好意思叫那人知道,相思得深了,就偷偷拿了那人貼身的物事睹物思人。大哥說他就時常丟些貼身的小東西,香囊,扇子,玉穗,用過的筷子,酒杯,甚至是穿過的襪子,鞋墊等等等等全都莫名其妙就不見了。記得當時二哥也附和,四弟、五弟也說遇到過。嘿嘿,今天這種事終於輪到他宇文軒頭上了,等改明兒回了京城,一定要記得將此事給二哥四弟他們當笑話講上一回,恩,講這事的時候,語氣一定要淡然,眼神一定要輕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