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身上每個汗毛都無比的通透。
怪不得任誰都想要拼命地往上爬,平民百姓巴望著能當官,當了官的又巴望著能當更大的官,難怪有人說人心不足蛇吞象呢。不過——宇文淵將劍尖遞到了宇文軒的鼻子跟前,然後順著他臉部的曲線,一路向下,遞到了心臟的位置,劍尖前移。搭在了心口——想做皇帝,卻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能想的。普通人再厲害,頂多也只是做個丞相大將軍什麼的,哪裡有如他這般娘肚子裡帶出來的尊貴?所以說,投胎,當真是個技術活。
宇文淵心中得意,不由彎了嘴角:“三弟,一路走好了,其實哥哥還是很佩服你的。”說著,手上用力,劍尖劃破衣裳的聲音在此時寂靜的房間裡聽起來格外響亮,似乎被看不見的擴音器放大了一萬倍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這頗具歷史意義的一刻。
“宇文軒就要死了!”易玲瓏的大腦被這個現實震撼得有點消化不良。他怎麼會死呢?他怎麼可以死呢?他是那種如神明一般存在的聖子,他是那種氣場強大到連佛祖都不敢收的妖孽,他,他怎麼就能這樣說死就死呢?
儘管易玲瓏一萬個不相信宇文軒會就這樣死掉了,可是那把抵在他胸口、寒光爍爍的物件卻的的確確是如假包換的寶劍哪,除非宇文軒曾經練過鐵布衫第九重可以刀槍不入,又或者她穿越到的這個地方其實是一個隱藏得很深的仙俠世界,有什麼還魂丹一類的靈丹妙藥可以讓宇文軒起死回生。否則恐怕宇文軒這次真的是——難逃一死嘍。
她甚至已經想象到了,下一刻宇文軒血濺當場的畫面,一手捂著心口,臉上是出奇的平靜,甚至還勾了一絲笑容在嘴角。紅色的液體從他指縫裡滲出,滴答滴答滴落在地上,暈出一朵朵妖豔詭異的血花。跟著,他那一直挺得直直的脊背開始不可遏止地向後倒去,慢動作,慢動作,時間可以流淌地多慢,他就可以倒下地多慢。
然而他終於倒下去了,純白的衣衫染滿嫣紅的鮮血,襯著垂到胸前墨色的髮絲,強烈的對比色將整幅畫面烘托地無比悲壯。畫面定格在這最後的一幕。易玲瓏在心裡默默地流淚哀嘆了一聲:“宇文軒他,不愧是一世妖孽,居然連死都死得這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賞心悅目。如果可以,真想就這麼欣賞著他去死個一千一萬次啊。”
“不要啊~~~不要啊~~~住手!住手!!”看著那劍尖一點點地向前遞出,絲毫不見有停止的意思,易玲瓏聽到自己的腦海裡有一個小易玲瓏在拼命地搖著頭吶喊,聲嘶力竭,聽得她也想跟著一起吶喊。
然而同時,她又聽到腦海裡還有一個小易玲瓏B在一個勁地暗示著她:“別出聲,千萬別出聲。”
於是易玲瓏迷茫了,她拿不準主意了,不知道面對宇文軒臨死前的這幅畫面,她應該聽從小易玲瓏A的建議大喊住手,還是聽從小易玲瓏B的勸告保持緘默。喊停的話已經湧到了她的喉嚨口,可她就是死活喊不出來。這種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堵在喉嚨口,簡直要把她給窒息了。她只能無助地掐自己的大腿,使勁的,狠狠的,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在這個無力無助的時候得到救援。
劍終於刺破了最後一層衣服,貼上宇文軒的肌膚,鮮紅色的液體順著劍鋒流淌而出,滴在地上,那劍,竟是把滴血不沾的寶劍。宇文淵貪婪地吸了一口瀰漫著淡淡血腥的空氣,臉上閃過一絲獰笑,手腕就要用力。
“且慢!”千鈞一髮之時,宇文軒大喝一聲,成功挽回了自己的性命。
“三弟改主意了?”宇文淵抬腕,收回劍鋒,臉上寫滿了得意,那眼神彷彿在說,還以為三弟有多硬氣,原來也不過如此,終究還是怕死的。
“不是。”宇文軒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口氣,絲毫不在意胸口的傷,“只是臨死前。我有個請求。”
“噢?”宇文淵用語氣暗示,請求可以,說來聽聽看,只要不是太過分,做哥哥還是可以滿足你這個臨死前的小心願的。
宇文軒目光掃到易玲瓏,神色堅定,一往情深:“朕與瓏兒兩情相悅,雖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朕實在不忍心先走一步,剩下瓏兒一個人在世上孤苦無依受人凌辱。還是,還是讓朕帶瓏兒一起走吧。生則同床。死亦同穴,二哥要是還稍微顧念一點咱們兄弟間的情分,就在朕和瓏兒走後,尋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將我們兩個人的屍骨,合葬在一起吧。做兄弟的多謝了。”
“噗——”卡在易玲瓏喉頭的一股氣終於噴了出來,“你,你還是不是人啊?死妖孽,禍害精,臨死還要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