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風到某處分舵去盤點賬目。南湖劍派的風波漸漸被時間淡忘了,也該是秋後清算的時候了。杜秋風這個內奸把南湖劍派所有的反抗的勢力都集結了起來。這些原本會潛伏在地下很久,現在卻因為急於復仇,過早地暴露在陽光下,讓林東海掌握了成員和動向。杜秋風最後的利用價值就完了,林東海決定讓他跟他的舊時同門一起,死在百里之外的秘密據點裡。到時候就說他是清剿餘孽時犧牲的,讓他的死最後為林家堡增添名聲。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同樣被杜秋風背叛過的閻夏雷去執行。他這回非得要了這個叛徒的狗命,為他的寶貝弟弟出一口氣。
安排好一切之後,林東海才閒下來,到後院主屋去看蘇雲。剛走到房門口,卻碰巧聽見門內傳來的動靜,竟是蘇雲因為懷孕在嘔吐了。林東海舉起的手停在半空,有那麼一瞬間,整個人好想凍結在風中,隨後,他推門進去,看見蘇雲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看見他進來,蘇雲鬱卒的神情裡流露出喜悅的光彩:
“海哥,你回來了。”蘇雲看見他,伸出手來。
“嗯。”林東海垂眼看著那雙熟悉手,沒有伸手握住,在一旁坐了下來“聽說你身體不好,回來看看。”
“只是害喜而已,都怪下面人太小題大作了。我讓他們別去妨礙你,結果他們還是把你叫回來了。叔叔的生意還好嗎,你這樣回來不要緊嗎?”
“害喜?”林東海聽著,只覺心裡有什麼,一點一點地沉到了谷底。他沒有回答蘇雲的問題,只是看著面前的地面,像是自言自語地問道“雲娘,我十七歲與你成親,到現在,有八年了吧?”
“八年又六個月了。”
“八年半的夫妻,我待你如何?”
“海哥,為何突然這樣問?你我一直相敬如賓,恩愛有加不是嗎?”
“也許吧。”林東海點點頭“也許我做的不夠好,這些年光顧著怎麼壯大家業,思考報仇,沒能跟你親密無間……”
蘇雲忽然聽他這樣說,以為他是回心轉意,誠心懺悔來了,嘴角藏不住地甜笑。誰知林東海話鋒一轉,繼續說道:
“這些年,我雖然時常在外遊走,卻從沒在風月場合上失過節,也沒像其他的男人那樣,納妾狎妓。你是我妻子,即使帆兒回來了,我也沒有想過要改變這種關係。我承認我對帆兒做的那些原本不應該……可那已經發生了。帆兒是我親弟弟,他只要點個頭,我就一定會跟他走,可我從沒想過要趕你走,從沒想過要把你從林家堡主母的位置上趕下去。但是你這回……實在是太過分了!”林東海一甩衣袖站起來,猛地被蘇雲拉住衣角。他回頭看著蘇雲偽裝無辜的眼神,忽然感到一陣徹頭徹尾的深寒“雲娘,非要把所有事情都說破了不可嗎?”
“海哥,我怎麼了?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我肚子懷了林家的骨肉啊,你難道忍心棄我們母子於不顧嗎?”
“不要再說了。”林東海蹲下來,沉重地扯開她的手,平視地看著她“雲娘,不要再說那是我的孩子了。”
“海哥,你在說什麼?這當然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啊……”
“我們上一次同房時三個多月以前,而你到今天還在害喜。”林東海靠近她的耳邊小聲地說“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懷孩子,可我卻剛好看過母親孕育弟弟。女人害喜的時間再長,不會超過三個月。”
只見蘇雲臉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神情,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扯著嘴角,神經質地衝他一笑:
“你也知道我頭一回懷孩子,我只是體質比別人差一點兒……”
“雲娘,我問過了城裡所有的裁縫店和布店,你根本沒在城裡裁過衣服。一個月前你進城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見你進出過花街的一家花樓,孩子是在那之後才懷上的對嗎?”林東海一反常態地平靜,他原以為自己會很憤怒,而事實上,他此刻心裡只是替蘇雲感到深深的難過“雷震天來林家堡要人的那天,你突然挺身而出替帆兒擋了一針。那一針紮在你的小腹上,你那時並沒有懷孕,也沒有想到要偽裝懷孕,對嗎?你可知道身懷有孕的婦人,總會不自覺地用手擋住身體,保護腹中的胎兒,這是天性。再怎麼無畏的母親,也不會貿然將孩子暴露在危險之下。”
蘇雲的臉一沉,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一下子擊垮了,她難看地笑了兩下,看著林東海的眼中流露出恨意:
“對,你是沒趕我……你是沒納妾,沒在外面拈花惹草。可你卻當著我的面跟你的弟弟**,當著我的面說你愛他勝過我勝過一切,你看著他眼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