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還不如一死了之。
張方平是真有心上吊算了,甚至都準備好了。
可誰知道先是司馬光,接著是文彥博,兩個人先後拜訪,弄得張方平都糊塗了,怎麼,自己丟了這麼大的人,反而因禍得福了?
“寬夫兄,你來拜訪,是有什麼賜教?”
文彥博淡然一笑,“賜教不敢說,其實我覺得安道兄不用這麼介懷,起起落落是常事,看走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方平的老臉更加悽苦了。
他和文彥博不一樣,沒有不倒翁的體質,一輩子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兒,已經足以致命了。
“寬夫兄不必安慰小弟,我是咎由自取,不管朝廷怎麼處置,我都認了,哪怕說我擾亂軍心,搓動士氣,也隨他們去,大不了把這顆腦袋拿去就是……”
“別!”
文彥博連忙擺手,“安道兄,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一輩的,沒剩下幾個了,你雖然栽了跟頭,但也不至於把命搭進去,想開一點。”
“不然!”張方平還上來固執勁了,他搖頭道:“我以天竺的叛亂為依據,攻擊政事堂諸公,反對銀行改革,甚至給陛下送密奏,告發王寧安……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幹了,現在秦王世子立了大功,天竺叛亂轉眼平息,老夫錯了,政事堂不會放過我的,寬夫兄,小弟怕是活不成了,你要是能幫著我照顧一下家人,小弟感激不盡,拜託了!”
說著,張方平老淚縱橫,傷心悲憤。
文彥博看著他,一肚子話,最後只剩下一聲嘆息。
“安道兄,誰是誰非,我就不和你嗦了……我只想告訴你,這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還能緩和?我不信,寬夫兄不要哄騙小弟了!”
文彥博把臉一沉,“你聽我說完,秦王還是講道理的,你只是說了一些心裡話,沒有什麼動作,我大宋向來不以言獲罪,即便安道兄影響了軍心,也不至於殺頭。再有,還可以補救啊!”
“補救?怎麼補救?”張方平苦思冥想,都沒有辦法,不然他怎麼會想到自殺啊!難道文彥博真有扭轉乾坤,顛倒黑白的本事?
要知道,張方平說的那些話,已經白紙黑字,所有的報紙,幾乎都有,賴是賴不掉的,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安道兄,你說過什麼,當然不能收回,也不能抹掉……我看你的判斷未必沒有道理,其實在天竺叛亂擴大之後,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會遷延日久,和你看法相似的所在多有。”
“可唯有小弟說得最過分啊!”張方平依舊憂心。
“哈哈哈,安道兄,我們的看法都是一樣的,天竺的叛亂,要想解決難於上青天……可是秦王運籌帷幄,提前安排好人馬,世子王宗翰英勇無畏,指揮若定,翻掌之間,平定了誰也解決不了的叛軍。秦王父子乃是我大宋的棟樑之才,他們替大宋免去了一場大禍,太了不起了!”
文彥博的語氣誇張,把王家父子吹捧上了天,顯然,跟事實差距不小。張方平的腦筋有些遲鈍了,半晌才回味過來。
“寬夫兄,你的意思是把功勞都歸屬秦王父子?”
“也不能說歸給秦王,實話實說罷了!”
噗!
張方平吐血了,總算是見識了文彥博的無恥,你老傢伙真是不要臉啊!
稍微遲疑一下,張方平就搖頭了,“我做不到,之前我罵王寧安的話那麼多,現在讓我去誇獎他,還不如殺了我!”
“安道兄,你也太固執了!”文彥博苦口婆心道:“你只說沒能看懂秦王的佈局,小覷了秦王的智慧,你誠懇道歉,大家都能接受的,最多就是個誤判之失,有老夫周全,沒人能動得了你的。”
張方平心裡大罵!
姓文的,我要是願意認錯,把一張老臉扔出去,就算沒有你,我也不至於丟腦袋啊!
“寬夫兄,士可殺,不可辱。讓我把自己的話收回去,我,我萬萬做不到!”
“你!”
文彥博氣得暴跳如雷,用手指著張方平的腦門,“安道兄,虧你也是大家,居然連能伸能屈都做不到!我問你,你有幾個兒子,幾個孫子?”
“我有5個兒子,17個孫子……怎麼,王寧安還要禍及家人?”張方平驚駭道。
“糊塗,真是糊塗!”老文不客氣道:“安道兄,你上次去找我,提到了恢復金本位,你難道還想不明白,恢復了金本位,對誰有利?”
“對,對老百姓啊!朝廷沒法隨便發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