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激動處,楊九妹忍不住咳嗽起來,即便有些距離,王寧安也能聽到楊九妹的胸腔發出風箱一般的身體,看起來她的病不輕啊!
當初楊九妹去滄州的時候,還能和幾十個人大戰,楊家槍法使得出神入化,這麼短的時間,老人家的身體就不行了,王寧安十分心疼。
“前輩,都怪我沒說清楚,楊伯父這事賈昌朝不敢不管,但問題是嶺南糜爛,非是一日之功,賈昌朝剛剛調入京城不久,不用負什麼罪責,所以他多半要藉著此事,去對付文相公和龐相公,他們神仙打架,咱們一幫凡人不用摻和,在一旁看著就是了。”
王寧安自從見了楊宗瑛之後,就看出楊家人的政治水平,是真不願意和他們深談,但是楊九妹這個樣子,他又不能不把話說透了,否則老人家憂悶成疾,那可就麻煩了。
誰知道,王寧安說著,楊宗瑛竟然還不服氣,又插嘴道:“按你這麼說,萬一賈相公斗不過龐相公和文相公呢?豈不是我們也要跟著倒黴?”
面對著幾次三番的挑釁,王寧安真的怒了,他是看在楊家的面子上,不願意爭吵,可這位一而再,再而三,滿嘴都是腦殘的話,也難怪楊九妹擔心,楊家的一些後輩,實在是不成器!
“那依你的意思,該如何辦?”
“我?”楊宗瑛想了想道:“論起實力,還是文相公和龐相公遠勝賈相公,要我說,就應該走文相公的門路,讓他幫忙招唿那些言官,才能保住文廣的性命。”
他這話說完,還吧嗒了兩下嘴,覺得非常有道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穆桂英沉著臉,心亂如麻,她畢竟是個女人,相夫教子多年,對朝堂的事情一知半解,霧裡看花,實在是沒有主意。
“王大人,你看要不要走文相公的門路?”
王寧安苦笑著搖搖頭,“如果真的找上了文彥博,恐怕就真的有死無活了。”
“怎麼會?”楊宗瑛怒道:“你個小孩子,懂得什麼?”
王寧安哼了一聲,把臉沉了下來,再不教訓教訓這個腦殘,他都要上天了。
“嶺南兵敗,冒出了一個大南國,朝野震動,這時候滿世界找替罪羔羊,你是巴不得讓文彥博看到楊家嗎?你可別忘了,文彥博剛當上首相,就要裁軍八萬,他對將門可絲毫不會留情!去找他,找死還比較快!”
這幾句話,把楊宗瑛說的瞠目結舌。
穆桂英在一旁看著,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要想救兒子,只能靠著王寧安了。
“王大人,既然文彥博如此狠辣,靠著賈相公能行嗎?”
“唉,賈昌朝當然不行,不過他能爭一爭就好。”
楊家人還是不明白,楊九妹焦急道:“二郎,你就把話都說明白了吧!要不然,老身放不下心。”
“也好。”王寧安也生怕楊家的腦殘壞了大事,只好說道:“賈昌朝只要能說幾句話,就暫時動不了楊伯父。朝廷面對儂智高叛亂,最初肯定是憤怒震驚,等這個勁兒過去了,就要想著平叛!嶺南的人馬廢了,江南的人馬也不堪用。遍觀大宋,能用的人馬無非是和遼國打過仗的那幾支。剛剛我見賈昌朝的時候,陛下降旨,召集所有相公去皇宮議論軍情,我就向賈昌朝推薦了狄青,這次平叛,多半要從西北和河北調兵,這些地方的人馬和我多少有些情分,而且懷玉兄也和他們並肩作戰過,只要懷玉兄能主動請戰,南下平叛,到時候朝廷還能拿楊伯父如何?最多降級罰奉,等打幾個勝仗,又能官復原職,甚至高升一步。”
和那幫老狐狸打交道,王寧安都習慣了高來高去,十分的話只說一分,正話要反說,反話要正著聽,總而言之,從來沒有規規矩矩的時候。
可是在楊家這裡,他不得不把什麼都說得明明白白,掰開了揉碎了,生怕他們弄出什麼誤會來。
道理講清楚了,楊懷玉漲紅了臉,心說他怎麼就沒想到啊,上陣父子兵,老爹戰敗了,他這個兒子就該毫不猶豫頂上去,還用人家提醒嗎?羞不羞啊!
激動地楊懷玉勐地站起,“姑太,奶奶,為了我爹,孫兒立刻上表請戰,絕不當孬種,不給楊家丟人!”
穆桂英十分感動,“好孩子,總算楊家還有個男子漢!”
這話等於是打了楊宗瑛好幾個嘴巴子,這位不但蠢,還沒骨頭,連個孩子都不如,真是給楊無敵丟人!
事到如今,楊宗瑛也傻了,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悶頭生氣。
王寧安衝著楊懷玉微微一笑,“楊兄,你先別急,去是要去,但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