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保雕塑似地看著他,聽他依舊低聲罵罵咧咧地說:“早知道這麼麻煩。那天真應該讓他開車走,後悔了我這麼多年。”說完又在嘴角摸了一下,那裡什麼也沒,也不知他想摸出什麼來。
陶保何止面如死灰,簡直心如死灰。他都不敢看旁邊的南音。
南音卻不忍心,說道:“你別聽他的,他那天其實是擔心你年紀小,喝醉了開車不安全,他那人就是這樣,有時候故意把自己說的很壞,口不擇言。”說完她又低聲說:“你看,就像他喜歡彩青,卻總是故意惹她生氣。”
陶保越發的無言以對。
南音說:“今天是我不好,早上應該攔著一定不讓你來。”
陶保心裡又怒又悔,早上南音好話說盡,是他自己要來的。
南音卻著實內疚,推了推他,“我想喝水,你幫我去買好不好?”
看著陶保離開,南音才去辦手續,隔著幾步,就見方星轉身過來看著她,一臉不贊成。彩青更是走過來,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訓道:“你們現在都大了,有些話應該早早給他說清楚,你看他那混樣,長的還行,但是腦袋空空。”
南音說道:“姐,能別這麼說他。他媽媽過世的早,我們倆從小認識,他個子大,但人還沒長大。”
“哎,你覺得他可憐吧。”彩青說,卻摟了摟南音的肩頭。
南音看了看遠處,沒見到陶保,她的確覺得陶保可憐,陶保母親過世的早,他小時候又總被人戲稱猴百萬的兒子,後來猴百萬變成了猴千萬,說的人才少了,等猴千萬變成了億萬大戶,這種恥辱好像才終於鳳凰涅槃,變成了榮耀。
但在這過程中,陶保一直都處於一種亞健康環境,外表金光閃閃,心裡卻時常空虛不安,所以他穿最好的衣服,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東西,都源於一種自卑,家裡又來錢太容易,所以從來沒目標。她知道,就連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因為,陶保現在沒有其他感興趣的事情。
“南音——過來辦手續。”方星叫她。
南音笑了笑,走過去,低聲對他說,“三哥,你別總欺負他。”
“我欺負他?”方星嗤笑道:“我至於嗎我?他要身正,我又能說他什麼。”
南音靠近他低聲說:“你想想,那天的事情,他可以死咬著說假話,就說送那女孩回家,也不至於被笑了這麼多年,但他心裡老實,自己是真的想不明白,也就不願說假話。”
方星想都不想的說,“奇葩。”
彩青卻半捂著臉,實在覺得很丟人,剛才也不知道有沒有熟人看到,沒有熟人,這些工作人員也看了個全場,她看了方星一眼,心裡清楚,剛剛不過都是假話,這人,他恨不能抓住每一個機會趕走陶保,陶家那種暴發戶,拍東西都不看價錢,方星數次敗在陶家手上……外加,阿顯不在,這些蛇蟲鼠蟻自然得幫忙掃清。不鬧一場,那草包去了英國,都敢厚臉皮拿行李來住到他們家。
不過,真是丟人呀丟人,對於方星而言,好像從來沒這概念。
“小姐——您的行李超重了。”櫃檯後的小姐忽然說,彩青一轉身,怎麼可能?
卻發現是對南音說的。
南音頓時有些尷尬,別人都常坐國際長途,因為是公幹,行李從來沒超重過,她一時不知怎麼辦?
“超重了多少?”彩青問,又看向南音說,“你裝的什麼?我見你的行李了,沒多少東西呀。”
南音不好意思說,她又買了一大堆好吃的,準備帶給君顯,都是他們沒帶的。
櫃檯後的女孩很專業,立刻說:“你們其他人的行李都沒超重,可以挪到其他人的行李裡,只要自己人,知道有什麼就行了。”
彩青說:“交罰款吧。”在機場當街拆行李太丟人。
工作小姐站起來說:“就算交罰款,還是要把東西挪到另一個箱子裡,我們的單個託運箱子都有重量上限,這是為了保護我們負責搬執行李的工作人員,希望您能諒解。”
彩青一愣,立刻覺得有些羞惱,她每次都輕裝上陣,以前經常看到別人在機場開啟行李,看到裡面自己的私人物品攤在眾人的目光下,心中不免替那些人覺得羞恥,現在好了……輪到他們了。
她可不覺得是南音一個人丟人,她姓許,可也是君家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煩躁地擺手,“給她提下來,我帶她到洗手間去,裝到我的行李裡。”
正在這時,旁邊擠過來一個拿對講機,穿西裝的工作人員,“君——君小姐。”
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