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聲音輕輕地說著,他現在是原形,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聽上去格外清脆清靈,帶著幾分鳥啼會有的那種婉轉和悠揚,一時之間竟是男女難辨。
“你自己也多小心點兒啊,好歹連北洋那樣兇險的情形都是經歷過了的,怎麼到了自己的地頭上,反倒是還遭人暗算了?”
千墨聲音裡頭分明就有了幾分責備的意思。
葉風回想著,嘿,這廝還真是越發男子氣概了還是怎麼的?以前他什麼時候說話不是清冷卻和氣的那種?
現在……倒是聽出幾分氣性來了。
葉風回想著,大抵是因為在閬北的時候,他是座上貴客,一直被捧著吧。
更何況,季格桑那丫頭,對千墨的心意這樣那樣的,肯定自然是更加捧著他,不由任何人對他有任何不敬。
於是乎,葉風回垂眸看著座下這鳥兒,只覺得……季格桑肯定是把這鳥人給慣壞了吧。
葉風回淺淺笑起來了,“我又不是什麼神仙,也是吃五穀雜糧的,哪有沒紕漏的?好了,快下去吧,大家都看著呢,你真是越來越高調了。”
“我這還不是為了給你撐場面,我這麼低調,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備受矚目啊?”
千墨說著,就已經一個俯衝直接下去,停在了城牆上的烽火臺,千隕就站在旁邊。
抬眸看著他緩緩降下來,就朝前走了一步。
千墨的翅膀輕輕揮動了一下,紫色的一雙鳳目朝著千隕看了一眼,喉嚨裡發出幾聲嘰嘰咕咕的聲音,腦袋就在千隕的手臂上輕輕蹭了蹭。
顯然是已經知道也能夠認出來,千隕此刻的意識是清醒的吧。
千隕微笑道,“好久不見。”
“為了不讓人把我當成怪物,我現在就這個樣了。”
千墨很輕地說了一句,聲音聽上去也依舊有著幾分鳥啼的婉轉悠揚,依舊是有著些男女莫辯。
他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化形了,就保持原形吧。
千隕伸手將葉風回從千墨的背上扶了下來,“難為你。”
“難為不至於,嚇死個人倒是真的。”
千墨的腦袋反到了身後去,長長的喙梳理著自己身上的羽毛,沒好氣地咕噥了一句。
葉風回想著自己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
只是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朝著這城牆上的烽火臺邊緣看了過去。
就看到下頭聚集著自己的子民們,他們都是兩眼放光地看著她,如同看著他們唯一的救星似的。
所以葉風回此刻臉上必須是笑容,讓他們放心的笑容。
立了十字刑架的板車也已經停在了城牆之下。
葉風回只垂眸看著那刑架,就側目問了千墨一句,“你最多能負重多少?”
千墨的鳥腦袋輕輕甩了甩,答道,“就那點重量我還是沒問題的,只是這尋常木料怕是我去一帶,就直接變成個火刑柱子了。”
葉風回有些無奈,是了,因為自己不怕,就差點忘了千墨的屬性了,那暴虐的異火,絕對是尋常人無法接受的高溫炙熱。
“沒事,對敵人還講什麼仁慈。”
反倒是千隕覺得沒有任何問題,“這裡是西北,大傢什麼可怕的事情沒見過,以前那麼多饑荒,那麼多生生餓死的人。越是讓他們看看殘酷,他們就越覺得值得信賴。”
千隕在西北領兵多年了,所以他很清楚,西北從以前開始,就是茹毛飲血的蠻荒之地,在這些茹毛飲血的蠻荒之地養出來的人們,只有血和殘酷能他們信服和信賴。
千墨聽了這話,還不等葉風回的意思,就直接撲騰了一下翅膀,身形猛烈就迅速衝了下去,只一撩就直接將那板車給撂翻了。十字架架在了千墨的背上,他翅膀又是一撲騰,就直接飛了起來。
眾人都是一陣驚呼!
“王妃的神獸果然厲害!”
眾人都只見那十字架的木柱子迅速燃燒了起來,墨色的流焰在那木柱子之上繚繞著,光是看都能看出可怕的溫度。
而木崖的身上,自然也就繚繞了幾分墨色的流焰,幾乎瞬間就哀嚎了起來。
慘叫聲,木頭燃燒的火煙,依稀隱隱的皮r焦糊的味道。
仿若鋪天蓋地,刺激了城牆下每一個人的感官……
他們……歡呼了起來。
一如千隕所說的那樣,讓他們信服並且信賴的,只有鮮血和殘酷。
也正是眼下這殘酷的場景,終於讓這一陣子因為葉風回遇險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