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他籠罩，他能夠感覺到渾身發冷，像是生命力在逐漸被抽空，但是意識卻依舊還算清醒，那種冰冷，和肉身所能感覺的冰冷不同，像是能夠鑽進自己的每一毫釐每一寸的身體和靈魂一般。
嶽北縣裡頭，很是忙碌。
承唐兵已經被差不多宰乾淨了，但是封彌計程車兵們，依舊不停不歇，四處搜尋，搜救倖存者的同時，也搜尋還有沒有承唐的餘孽。
不停的有訊息朝著這邊彙報過來，但是門口的守衛兵都擋下了。
“葉將軍在裡頭有要事要辦呢。”
守衛兵這麼說著。
前來報信計程車兵有些擔憂，想著先前不少人看到承唐的那個主將之一的維因皇子就朝著這邊過來的，忍不住問了一句，“不會有事吧？葉將軍現在的身體情況，可經不起折騰呢。”
守衛雖然也擔心，但是更多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能有什麼事？比起擔心葉將軍，我更憐憫承唐那兩兄弟，惹到咱們葉將軍，著實算他們運氣不好。”
正說著呢，房門就開啟了。
葉風回從裡頭走了出來。
“葉將軍！”
守衛的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來。
“嗯，叫幾個人進去，把屍身收了，這兩兄弟的屍體要單獨處理。他們要走的路，可還長著呢。”
“遵命！”
守衛大聲應了一聲，趕緊就張羅同僚過來一起進去收屍了。
葉風回這才覺得像是解決了一樁大事兒，能夠放鬆幾分了。
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抬眸看了一眼這西北雖是風沙很大，卻總是澄澈明淨的天色。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天空好一會兒，她才收回了目光來。
“阿回，你還好吧？”
離影站在她旁邊，低聲問了一句，沒有用尊稱，朋友一般關切的語氣。
也是因為看到了葉風回先前抬頭看天的模樣，似乎並不是開心的情緒，反倒帶著些許淺淺惆悵，所以才讓離影有些擔心。
葉風回微微笑了一下，輕輕搖頭，“沒事，只不過……”
她停頓了片刻，才說道，“司離，我其實殺過不少人，但是縛魂這種事情，當真是沒怎麼做過的，趕盡殺絕到這個程度，也是沒有的。”
第1477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2
並不是葉風迴心軟或者是有了什麼不忍，她活了兩世，手中沾著的鮮血和人命也不止一條兩條了。
但是，上輩子那樣毫無理由，只為了完成任務為組織獲得利益去殺人，也就是那樣殺了就算，起碼給個痛快。
而現在，這麼多紛紛擾擾，這麼多前仇舊怨。
離影雖然對她剛剛忽然反應過來了，迅速縛魂的手段，也有些心驚，但是還是安慰道，“永絕後患，也無不可。這兄弟二人窮兇極惡，他們手上的人命又何止一條兩條？幾乎一整個縣城裡頭的百姓，都是他們手下的冤魂呢。”
這話並不能讓葉風回覺得好受一點，她其實也不是難受，就是覺得……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感覺。
聽了離影這話，葉風回微微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其實我都懂。有時候，人在一個位置上，就得做一些事情，若是太過婦人之仁，就證明不適合坐在這個位置上。我曾經和千隕說過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眼下看來，就是這麼個意思。”
好一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離影聽了之後，也覺得深有同感。
坐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人就不能用善良不善良來判斷了，因為不是絕對的。
她對承唐再殘忍，那也是對西北百姓的善良，對慘死的嶽北縣民的善良。
沒有絕對的。
或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吧。
從政也好，謀略也好，勾心鬥角也罷，真要這樣看起來，葉風回覺得，或者自己上輩子就只是為了完成任務為組織獲得利益去殺人，來得更加純粹，也更加輕鬆吧。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很多事情，也就不再那麼純粹了。
似乎是想通了這些枝枝節節的，葉風回放鬆了不少，長長呼了一口氣，轉頭就對離影笑了，“大概是我快做母親了，所以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呢。”
離影沒做聲，只看著她面色已經和悅，心裡放鬆了很多。
葉風回繼續說道，“可以讓人宣佈下去了，敵軍主將已伏法，至此，嶽北已全部平定收復，大捷。”
離影領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