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也就是了。也是冬日路滑。好不容易養好了胳膊,大過年前後一出門竟然不小心摔了一跤,有給摔得脫臼了,傷在同一個地方,故而特別嚴重,所以到現在還沒好,未曾回到御前做侍衛,無怪乎玉錄玳只能出宮去了。
溫皙長長嘆了口氣,“他的傷總會好。等到他傷勢痊癒,自然會回答御前聽差,何必急於一時?”
玉錄玳偷偷瞄了溫皙的臉色,似有所鬆緩,便道:“過兩日便要啟程南下了,女兒怕一去又要好幾個月。到底是女兒做得不對,總要道個歉,心裡才能安穩。”
溫皙也在仔細打量玉錄玳的神色。瞧著她對舜安顏如此上心的模樣,又想起齊不琛對舜安顏情竇初開。。。。溫皙急忙問道:“碧兒。你老師回答,你可是喜歡舜安顏了?”
玉錄玳忽的瞪大了眼睛,氣得跺腳:“額娘說什麼呢!”
溫皙抓著女兒的手,“在額娘跟前,不必害臊,若是喜歡便說喜歡!不許有半分隱瞞。”
玉錄玳嘟了嘟嘴巴。“沒有啦!”然後撅了撅鼻子,“女兒只不過是去瞧瞧他傷好了沒有,若是好利索了,還要跟他再打過,上回沒能分出輸贏。女兒不甘心!”
溫皙狐疑地瞧著玉錄玳,倒不像是害羞,便沉聲道:“這麼說,你不喜歡他?”
玉錄玳想了想,才到:“也不是不喜歡。。。當然不是喜歡!只是不討厭而已!”
溫皙直直地凝視著玉錄玳,無比鄭重地道:“你若沒有喜歡他,就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玉錄玳不禁疑惑,“為什麼?”
“因為——”溫皙頓了頓,“額娘瞧著,齊不琛有些動心,你若不喜歡,就把她讓給齊不琛。當然了,若是你喜歡,就走得近一些也沒關係,額娘也會為你去跟你皇阿瑪求指婚。”
“我才沒有喜歡他呢!”玉錄玳不屑地撇撇嘴,“只是看他身手還有點樣子吧了!我將來的額附工夫要一等一的好,他還差了點!”然後看向溫皙:“齊不琛姐姐真的喜歡他嗎?”
溫皙點點頭。
玉錄玳嗯了一聲,聳了聳肩,道:“好吧,那女兒會遠著他點,舜安顏就讓給五姐好了!”
瞧著玉錄玳說得輕描淡寫,好像讓出的不是額附,而只不過是一朵珠花或一隻步搖,半點沒有不捨得,溫皙便放心了。
康熙三十八年二月,康熙第三次南巡啟程。此次南巡,目的依舊在於巡視河工,自從勒輔故去,康熙換了好幾個河道總督,可惜都遠遠不及勒輔,尤其是黃、淮連年潰堤,前幾年因葛爾丹之事,無暇顧及,如今總算騰出時間來了。
行至山東地接,康熙就忙活起來了,幾乎披星戴月,後來更是隻乘一舟,減少扈從,將隨行人員撂在後頭,先行一步去了黃河以南各處提防。溫皙則身在龍船上,小石榴被康熙帶走了,就剩下玉錄玳和小蜜桃,日子也無聊得緊。
日前山東巡撫進獻了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可惜被康熙訓斥並罰俸一年,便無人敢進獻了,故而日子愈發無聊。
晚上聽小蜜桃彈奏一曲,便哈欠連連,小蜜桃卻很是鬱悶的樣子,“皇阿瑪為什麼不帶兒子出去?”
溫皙斜睨了他一眼,“你以為那是好差事呀?黃河堤壩眾多,皇上要去一一巡視,就你那小身板子,受得了嗎?”
玉錄玳捂嘴竊笑,小蜜桃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可是又不禁洩了一口氣,他到底還是身量小,而小石榴卻是大了他整整三歲,人長得也高出一個頭多。
溫皙揮了揮手,道:“時辰不早了,都去睡吧。”康熙今兒是回不來了,溫皙自然懶得等他。
只是剛躺下,就聽見外頭風颳得呼呼,吹得人沒了睡意,溫皙便起身批了件斗篷,由守夜的小宮女扶著出去瞧瞧,今晚眼皮亂跳,總覺得好似要出什麼事兒似的。行宮是當地士紳的園子,不算太大,卻十分雅緻,頗有江南山水的韻味,溫皙也聽說園子的主人祖籍蘇州。
出了來,風卻不是很大的樣子,冷冷的刮在臉上,倒是沒了睡意,忽的,溫皙瞧見天上有一白色東西橫滑過,溫皙頓時深深皺了眉頭。又見那東西似乎從西面天空墜落而下,溫皙便悄然回了屋內。
朱帳之中,溫皙心中百轉千回,她不知道該不該冒這個險,想到自己有空間這個最大的利器,還是咬咬牙,穿上衣裳,彈出一縷青煙,叫室內守夜的宮女如數睡昏過去,便以隱身符貼在身上,離開了行宮。
西行十里,溫皙才遠遠瞧見,月色之下一個碩大的坑,坑裡有個灰頭土臉的人咳嗽了兩聲,才從坑裡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