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面生,便猜想是你了!”
曹顒微微一拱手,“大人過獎了!”又道:“之前卑職在豐臺大營。還不曾向大人賀尚主之喜,在此賀過!”
“同喜!”舜安顏略有深意地道,隨即掃了一眼四周,見周圍無人方才壓低了聲音道,“日後我與曹兄弟便是連襟了!”
曹顒微微一愕,此事無論是皇上還是皇貴妃或固倫溫愨公主。都不曾對外透露。。。他想到舜安顏是佟佳氏子弟,皇上的內侄,便想著是否是皇上已經事先告知他了?
舜安顏看得出曹顒的疑惑,便道:“我不過一猜罷了,只不過看曹兄弟的樣子,看來我是猜中了!”說著,語氣裡便含了幾縷不易察覺的黯然。
曹顒亦不敢多說道:“大人多想了,聖旨尚未下達,卑職。。。”
“曹兄弟太客氣了!何必一口一個‘大人’、‘卑職’。若不嫌棄佟某,便兄弟相稱好了。”舜安顏十分客氣,帶著幾許親切。
舜安顏在御前侍衛中,本就是人緣極好的,從不自恃身份,因而很得其他人擁戴。畢竟能做御前侍衛的人,都家世不俗,將來半數都有大作為的。在這裡多交一個朋友,對將來仕途都大有助益。而曹顒。在科爾沁鋒芒大露,一舉從六品豐臺大營的一個小小武官,破格升為三等御前侍衛(正五品),大勝之後不但升為二等侍衛(正四品),更舉族抬入滿軍鑲黃旗,如此盛勢。舜安顏自然猜得到是因為六公主的緣故,故而不敢擺出絲毫上官的架勢。——舜安顏在賜婚與五公主之後,晉為一等侍衛(正三品),如今又平調前鋒營為正三品參領。
舜安顏如此客套,曹顒自然不會不識抬舉。立刻便以兄弟相稱呼,隨即約定晚上一同去某家酒樓吃酒云云,就差點沒結拜兄弟了。
景陽宮。
康熙看著硃色床榻上已經憔悴如許的宣妃和跪在床頭忍不住吧嗒吧嗒掉淚的十三阿哥胤祥,微微露出不忍之色,走出寢殿便對溫皙輕聲道:“你多陪陪宣妃吧,朕先回養心殿了。”
溫皙低聲恩了一聲,恭送康熙離開。便喚了胡語出來,輕聲問道:“宣妃的病。。。”
胡語只得微微搖頭,道:“油盡燈枯,只憑一股毅力才撐到如今,只是。。。怕也撐不了太久了。”
溫皙輕輕嘆了一口氣,宣妃的身子早年就不大好了,能撐到現在也是捨不得十三阿哥!便移步入寢殿。景陽宮從來不是奢華的所在,宣妃雖未妃位,但是內中擺設尚不及密嬪的永和宮。宣妃行事素來低調,不惹人矚目,又加之這些年病體孱弱,早已甚少入旁人的視線了。
十三阿哥的侍妾烏蘇里氏十分細心地伺候著宣妃喝藥,溫皙默默瞧著,見宣妃喝完了一大碗濃黑苦澀的藥汁,才走上前去。
宣妃見是溫皙,立刻露出幾分激動之色,自己爬不起來,卻急忙喚道:“胤祥,給皇貴妃磕頭!”
十三阿哥素來孝順,自然二話不說便倒頭磕在地上。照例阿哥見了皇貴妃,是需要行禮,卻也不需要行這樣的大禮。溫皙何嘗不明白宣妃的意思,故而默默承受了,側身坐在宣妃床頭,溫聲道:“感覺好些了嗎?”
宣妃蒼白如紙的臉色浮現一縷淡淡的笑意,“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清楚。皇貴妃不必安慰臣妾,也不必傷心。”說著溫柔的眼神望著已經少年長成的十三阿哥,道:“臣妾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胤祥,只願皇貴妃垂憐,將來能照拂這孩子一二,臣妾便死而無憾了。”
宣妃這話無異於遺言了,溫皙自然無法拒絕,便道:“十三阿哥是你的親孩兒,本宮自然會照顧他。”又見寢殿內並無外人,便悄聲道:“太后此次去科爾沁,很中意達爾汗親王之女琪琪格。”
宣妃頓時激動起來:“皇貴妃,胤祥絕不可娶蒙古格格為福晉!”一句話說得太急,頓時激地發白的臉都不正常地紅了起來,接著便是劇烈的咳嗽。
溫皙急忙按住宣妃道:“你先別激動!只是太后中意而已!”便看了一眼十三阿哥。
胤祥急忙跪下來道:“額娘,兒子不喜歡琪琪格!皇阿瑪也不喜歡!”
宣妃這才略略平緩了呼吸,哀哀道:“若是十三阿哥娶了科爾沁的格格,固然能更加榮耀,可也必然失去皇上的寵愛!”宣妃何嘗不明白太后要照拂母家的意思?只是在他心裡自然還是印象這個兒子更重要,何況太后年老,皇上如日中天,宣妃自然曉得該順從誰。
宣妃拉著溫皙的手,“臣妾私心,也並不希望十三阿哥娶身份太高的福晉,只求溫婉賢惠、胤祥能喜歡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