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微微搖頭。道:“先把她挪回阿哥所。”
綠桐被抬走了,地上那灘鮮紅刺目的血跡,依舊溫熱,血腥撲鼻。胤祿坐在地上,看著自己衣裳上和手上的血,在驚愕中半晌沒有回過神兒來。
待胤祿回過神來的時候。如一隻迅猛發狂的豹子,驟然跳躍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十四阿哥的衣襟。
那雙眸子,幾乎充血,帶著懾人的怒火。十四阿哥原本的理直氣壯瞬間被著氣勢給逼沒了。露出幾分膽怯,他強自撐著道:“我、我又不知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十四阿哥揚聲吼叫道:“而且是她要比的!”
胤祿另一隻染血的手驟然握緊了拳頭,有青筋爆出, 他正要出手打人,溫皙突然高呼道:“胤祿,住手!”
胤祿微微一愣,瞬間從暴怒中褪息下來,驀然鬆了手。十四阿哥油然生了一股撿回一條命來的感覺,急忙後退了幾步,揉著自己被勒出紅痕的脖子,心有餘悸地看著胤祿,他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方才的胤祿分明是一隻老虎、豹子、獅子!那絕對不是一個人該有的眼神!胤禎依舊後怕,若不是皇貴妃喊住手,他都懷疑胤祿會殺了他!
溫皙深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十四阿哥跟前,當場便給了還在驚嚇中的胤禎一個狠狠的耳光。
一個耳光,也足夠把他從驚嚇中打醒過來。
“貴母妃。。。”胤禎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感覺,心生不服。
溫皙懶得再理會他,回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她掄起胳膊,更狠的一巴掌撂在了他臉上,啪!一聲,在空曠的布庫房裡響徹迴音。
“額娘?!”胤祿臉上有鑽心的疼,他輕輕嘶了一聲,疼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溫皙壓抑著自己胸腔中的怒火,沉聲道:“跟我回宮!!”
承乾宮。
殿中空無外人,連竹兒都被溫皙遣了出去,只留下母子對視。
胤祿的一側臉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英俊的面龐此刻有些慘不忍睹,那一巴掌溫皙著實下了狠力氣。
“跪下!”溫皙驟然怒叱一聲,拍案而起。
胤祿還穿著在布庫房裡的那身摔跤服,身上的血漬呈濃郁的紫黑色,已經乾涸在他的衣袖上。胤祿沉默了半晌,才矮身跪下,直挺挺道:“兒子委實不知綠桐已經——”
溫皙驟然抓起放在桌上的藤條,二步上前,狠狠地抽了上去,將他才說了半句的話給生生打住了。
胤祿咬牙,忍著肩膀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沒發出半點聲音。他只抬頭看著自己的額娘,與平日裡隨和的模樣截然不同的母親,胤祿深深吸了一口氣,仰頭道:“額娘要打,兒子自然不敢不受,只請額娘示下,兒子到底錯在何處?”
“錯在何處?!”溫皙頓時胸腔中氣悶地慌,抬起三寸高的花盆底兒鞋,一腳踹在胤祿胸口。
胤祿急忙提氣,生生受了著一下,被突然的力道撞擊地胸口震疼,卻只微微向後一仰,並不曾反倒。反倒是溫皙被反震地差點摔倒了,急忙後撤一步,穩住了身子,揚起藤條又是一記抽了下來。
胤祿低頭咬牙生受了,道:“綠桐這幾日便不大精神,只是兒子實在沒想到。。。”
“沒想到?!你難道不知道她是女人嗎?!”溫皙頓時氣不大一處來,要是你沒幹不該乾的事兒,她怎麼會大肚子,怎麼會小產?!
胤祿微微一愣,著實有些聽不懂額孃的話。在他愣神的時候,又是先後兩記藤條抽在了他身上,胤祿疼得發出嘶聲,卻緊緊咬著嘴,不肯痛叫出來。
“是什麼時候的事?!”溫皙狠狠攥著藤條,質問道。
胤祿跪在哪兒,忙道:“兒子是去年春年就收了綠桐——”
啪!!!又是一記狠狠抽下來,胤祿身子一歪斜,差點跪不穩了。
承乾宮的宮女太監如數被趕了出去,小川子在殿門外聽著裡頭啪啪的聲音,小心肝跟著一抽一抽的,他跺了跺腳,“竹姑姑!您好歹勸勸貴主子,十六爺雖然身板好,也禁不起這麼打下去呀!”
竹兒無奈地搖搖頭,道:“主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上來氣性,誰也勸不住!”
“哎呦!”小川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爺可是貴主子的親兒子,哪兒能這麼打下去啊!何況爺也沒做錯什麼事兒啊!”
竹兒愁容帶著幾分怒色,“這還不算錯事?!十六爺才多大,綠桐都多大了?!主子吩咐綠桐去,可不是叫綠桐伺候十六爺暖床的!十六爺居然一聲不吭就收了綠桐,現下還弄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