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皙長長哦了一聲,政治裡的門道還真不少,“真是一隻老狐狸啊。。。”溫皙早知。無論是康熙還是胤祿自己,都沒有要立世子的打算,故而對上一次王鴻緒的奏摺持無視的態度,如今是石文炳第二次試探了,比上一次更帶了威脅的意味。
只是溫皙還有所不解:“為什麼皇上不斬了朱天保?”若是康熙下雷霆之勢,不但能告訴朝臣,他斷然無復立太子之心,更絕了石文炳想要叫弘旦為世子之心。
胤祿有些洩氣和無奈:“斬一個朱天保事小,若是壞了兒子與石文炳的關係事大!皇阿瑪的意思,兒子自然明白。”
“明白什麼?”溫皙還是有些糊塗。
胤祿嘆息道:“兒子會擇日奏請立弘旦為世子!”
溫皙長長哦了一聲,政治啊,彎彎真多,“弘旦是你的嫡子,雖然年紀尚幼,但是立為世子也名正言順。”
胤祿不禁皺了眉頭:“可是弘旦資質實在平庸。。。”
“平庸?”溫皙啞然失笑,弘旦還沒入讀呢,哪能看出來平庸與否?
胤祿沉著臉道:“兒子五歲就能熟背啟蒙書,弘旦現在都背不過區區一本三字經!”
溫皙忍不住撲哧笑了:“你那是妖孽!”溫皙幾個孩子中,胤祿最聰明、記性最好,堪稱過目不忘,自然了他長大了最自己的兒子們要求就格外高一些!
“額娘!”胤祿不滿地瞪了自己額娘一眼,“在說弘旦呢,你怎麼指責起兒子來了?”
溫皙略略止了笑容,道:“勤能補拙,我瞧著弘旦很勤奮,將來自然不會差了!你安心就是了!”
說到“勤奮”二字,胤祿的眉頭終於稍微舒緩了些許,總算略微贊同自己額孃的觀點。
翌日,胤祿便上摺子請求立嫡子弘旦為世子,康熙留中不發,數日後方才下口諭,言太后新喪,三年之內不做冊立。如此,便給胤祿三年的時間了。
若裡弘旦為世子,固然能將瓜爾佳氏一族如數收攏,但是卻會損失富察氏一族的忠誠度,這是胤祿所不願意見到的。不立世子,的確是最好的選擇。正值太后大喪,的確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藉口了。
康熙心有躊躇,對溫皙道:“弘明居長,弘旦居嫡。。。”康熙連連搖頭,“朕真有些擔心,他們倆會成了胤眩�拓返i。。。”
溫皙卻更坦然:“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操那麼多的心呢?”
“朕如何能不操心?”康熙長長嘆息,“弘旦若是嫡長子,跟弘暉似的,朕就不必如此費心了!”
溫皙手裡剝了個蜜桔送到康熙跟前,道:“今年進貢的蜜桔,不是很甜,想必對皇上的胃口。”
康熙吃了幾瓣,反而搖頭道:“蜜桔若無甜味,便沒了滋味!”
溫皙聳了聳肩,“以前蜜桔甜,皇上嫌太膩了,如今不甜,皇上又嫌沒滋味!這人啊,總有操不完的心,你若操心,它自然是操心的事兒;你若不操心,它就不算一回事兒!人吶,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康熙不禁發笑,“你慣愛插科打諢!什麼事兒到了你嘴巴里,都成了無關緊要的事兒了!”
溫皙嘴裡裡嚼著多汁的蜜桔道:“人生在世,活得那麼累做什麼?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要是整日悶頭辦事把自己給累死了,多不划算呀!”
“行!”康熙突然朗朗一笑,“那朕也不管這些糟心事兒了,明兒就起駕去暢春園住著!叫他們自己操心吧!”
此時正是暢春園裡風光正好的時候,康熙說是來著歇歇,每日還是要批三四個時辰的摺子,自然了這樣的工作量對於康熙來說就是休息了。
池上風光好,蓮葉何田田。
溫皙吩咐竹兒道:“叫人去池上採些鮮嫩的蓮葉,正好用來熬蓮葉粥,這幾日吃多了鮑參翅肚,正該用些清淡的才好!”
竹兒含笑稱一聲是,補充道:“不如再叫人挖一些新鮮蓮藕,做藕粉圓子,一定鮮嫩可口!”
藕粉圓子,康熙這麼多年的喜好了,獨獨愛這個鮮美清爽的味兒。
溫皙看著滿池的蓮葉,不覺臉上帶著如春風般和暖的微笑,盈盈點頭道:“好啊。”春日的蓮藕,最是鮮嫩。
“媳婦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萬福金安!”身後是瓜爾佳宜蘭盈盈跪拜的身影。
溫皙抬了抬手,食指上的赤金護甲在細微的陽光下光澤很是耀眼,“起來吧,怎麼今兒就你一個人來,弘旦呢?”
瓜爾佳宜蘭含著喜悅的笑容起身,踩著花盆底鞋嫋娜上前,走到溫皙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