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密嬪在宮中放肆?!”
宜妃忙道:“彼時主子娘娘和皇上都在暢春園,臣妾曾叫身邊太監去請示皇上的聖意,皇上卻只說了句‘小事不必理會’,臣妾等一時間便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小事不必理會?康熙說出這樣的話,也在溫皙意料之中,連定妃都多年無寵,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位份和兒子罷了,何況是她宮中區區一個常在呢?只怕康熙也不記得自己有這麼號小妾了,又怎麼會替這個路常在做主呢?
“王氏最近很愛生事嗎?”溫皙端起茶盞,幽幽問道。
三妃六目相對,終究是不滿居多,連不愛背後說人壞話的榮妃也忍不住道:“其實王氏自復立為密嬪。行為舉止多有不端,所用甚至有逾制之處,月前大修後宮,她的永和宮比定妃宮裡都要裝飾華貴!”
只是定妃性子最是溫和,王氏怎麼偏偏好似跟她卯上了似的。。。隨即,溫皙突然想到。定妃與密嬪雖然沒有過節,但是十二阿哥和十四阿哥可不是沒有過節的。西北起了戰事,當時請求出戰的可不是隻有胤禎一人,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也求請過。只是自從木蘭之後就對一向頗有偏見,而十二阿哥的騎射是不如十四阿哥的,故而康熙最終選定了胤禎出征。
不但如此,素日裡,十二阿哥與胤俄最是親厚,而胤俄是溫皙的養子。阿哥們不合。連帶著他們的額娘之間也不合了。
溫皙抿了一口茶,一個路常在倒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溫皙不得不顧忌一下康熙的意思,便道:“把路常在從冷宮裡放出來吧,只不過既然她有所衝撞密嬪,就叫她閉門思過一個月吧。”
“至於密嬪——”重懲妃嬪可是皇后才有權利,密嬪雖為一宮主位,也不過僅僅能管束一宮的嬪妃奴才罷了!而且打入冷宮這樣的重懲。也不是她區區一個嬪能做主的!就算溫皙如今身為皇后,遇到嬪以上的高位嬪妃。也不能說打入冷宮就打入冷宮了!王氏倒是愈發有那個款兒了!
“密嬪逾矩,罰俸一年。”溫皙輕描淡寫地降下懲處,在後宮裡,是什麼樣的身份,就要守著什麼樣的規矩。王氏莫不是仗著自己兒子愈發的臉,成了“大將軍王”。邊想著凌駕於其他阿哥生母們之上了嗎?對於這種人,溫皙是決計不會縱容的!
到了秋日,承乾宮殿門外左右各擺上了金桂,栽植在青花瓷海水龍紋大缸中,兩株金桂枝繁葉茂。香氣馥郁,每日晨起推開殿門,便可引入一殿的桂花香。
逢五的日子,照例後宮嬪位以上的嬪妃都要來請安,各自按著位份決定次序,如今妃位有五,老牌的惠宜榮成,在加上慎妃和定妃,排成二排。再後頭是六嬪:懿嬪佟佳氏、密嬪王氏、順嬪宋氏、和嬪瓜爾佳氏、通嬪納喇氏、恭嬪兆佳氏, 共計十一人。
行了大禮,按著身份各自入座奉茶。
溫皙著大紅色蹙金五彩鸞鳳的廣袖交領旗服,外罩一個絳紫色琵琶對襟蜀錦小坎肩,梳著鈿子頭,頭上一色紅寶石赤金鳳穿牡丹的頭面,而上是一等東珠三對,儀態端莊,不苟言笑,手中微微捻動著一串南紅瑪瑙的珠串。
溫皙冷眼掃過眾人,語調抑揚頓挫,別樣含了威嚴:“你們都是宮中多少年的人了,本宮原想著行事都是有分寸的,無須本宮再加訓導什麼,如今看來是本宮錯了。”
眾人一聽,立刻惶恐地起身,齊齊福身蹲下:“臣妾(嬪妾)不敢!”
溫皙冷冷的目光落在後頭不顯眼處的密嬪,王氏也不再年輕,但是比起其他嬪妃的老去,她昔年的風韻尚在,體態依舊婀娜,臉上敷著均勻的脂粉,若不細細看,只怕還以為她最多不過三十歲呢。
“本宮最見不得的,便是‘恃寵而驕’四個字!”溫皙端起架子,拖長了語調,“在這宮裡,最要緊的便是規矩!什麼樣的身份便要守著什麼樣的規矩!妃子有妃子的規矩,嬪有嬪的規矩!嬪妃雖然都是正式冊封過的,但妃位是妃位,嬪位是嬪位!斷斷不容許有人逾越了身份,以下犯上!”
“臣妾(嬪妾)謹記皇后娘娘教誨!”聲音是齊刷刷的。
溫皙的目光主要關注在密嬪身上,倒依舊還是低眉順眼,看不出有半點不恭不敬來!
溫皙長長嗯了一聲,語氣悠長:“本宮常常不在宮中,你們幾個位份高的妃子該好好管束著後宮,別叫些不安分的人認出那麼些不像樣的事兒來!”溫皙這話,便是**裸地直接指向密嬪了。
“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懿旨!”六妃忙躬身齊聲道。
溫皙擱下茶盞,道:“別拘著禮了,都起身賜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