烘烘的氣息朝他身上無聲地撲去。便將一背的積雪都融化了,化成一粒粒小水滴掛在墨狐皮的大氅上。康熙眼中頓時含了笑意,凍得發冷的唇接觸到溫暖柔軟的食指肚兒,又聞到了那若有若無的沁人芳香,便伸手捉住溫皙正要收回去的手指,握著他的手,在嘴邊吻了一下。
溫皙臉上嗖地一紅!急忙抽手,康熙卻早有防備,臉上笑得得意,緊緊攥著溫皙手在嘴畔,低聲帶著魅惑的聲音道:“素手纖纖,柔若無骨,想來便是如此了。”
這般**的話,若是私底下說就罷了!可偏偏——溫皙急忙瞅了裡頭的胤禛一眼,他小小的人依舊目不轉睛地在臨字!康熙的臉上有些冰,但手心卻是暖暖的,溫皙自知力氣比不過他,只好任他施為了!
康熙牽著溫皙的手,一起在炕案上面對面坐下,才鬆了手,徑自脫下身上的墨狐皮的大氅,順手掛在旁邊的丹鳳朝陽的楠木漆金小衣架上。隨手拿起小案桌上溫皙喝剩下的半盞奶茶,看到上頭殘留的櫻桃小口的玫瑰胭脂,有薄薄的香氣沁人,便饒有興味地看著溫皙臉上的紅暈,低頭一飲而盡!
溫皙薄怒嗔視,卻壓低聲音低語道:“皇上也不嫌奶茶都涼了!”
康熙復又捉住溫皙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聲音帶著幾分灼熱道:“朕心熱,不怕涼!”
自年前還陽丹之事以後,康熙對溫皙的的舉動愈發不知道收斂,常常在人前就打情罵俏地調戲溫皙!臉皮厚度又增加了數倍!!溫皙每每惱羞成怒,他卻樂得其中!更鍛鍊了臉皮!
溫皙斜倚在榻上,啟唇道:“皇上不是翻了博爾濟吉特貴人的牌子嗎?怎麼還有空來承乾宮?”這會兒可都是晚膳後一更天了。
康熙直直地望著溫皙白皙的面龐,嘆了口氣道:“你阿瑪又病了,已經輟朝數日了,真怕你擔心得睡不著,特意來陪你。”
今年的冬天,雖不似往年那麼冷,但是招了風寒的人還真不少,孝惠太后也病了數日了,宣嬪一直在侍疾,只是不知她是凍病了,還是氣病了!遏必隆從年前就招了病,斷斷續續不見好,反而日漸嚴重了。
溫皙面色平靜,隨意地往案桌上小巧玲瓏的紫金三足夔龍紋燻爐裡添了一些薄荷香,定神道:“阿瑪不會有事兒的,不過是年歲大了些,是該好好養著了。”這話應該也很合康熙的心意,遏必隆雖然已經不再掌軍權,但是鈕祜祿氏不少在軍中的中高層將領還是對這個家主族長惟命是從,遏必隆雖然只餘下一個內大臣的銜兒,但他只要活著一日,他對朝堂的影響力就不會消失!
溫皙推了推康熙道:“皇上還是快些回去吧,這會兒敬事房怕是已經把博爾濟吉特貴人送去了。”
康熙聽到溫皙提及圖門寶音,眼中不由地流露出幾分厭惡之色,在溫皙跟前他是連提都不願意提及這個人的。康熙眼睛瞥了一眼暖閣內間書房認真寫字的四阿哥,隨口道:“胤禛還乖吧?”
“四阿哥很懂事,從來不用臣妾操心。還沒有入學,就這樣用功,臣妾看著倒是有些心疼。”溫皙話說的都是有感而發,語氣自然格外有感染力。
康熙點頭,“胤禛不算聰明,但勝在肯用功。”
溫皙緩緩捻著手上的溜光潤滑的象牙手串,感慨道:“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在父母懷裡撒嬌,小孩子太用功讀書並非因為懂事,而是自小就沒有得到父母的溺愛,所以才逼著自己用功讀書,來讓父母關注自己罷了。”
康熙一愣,細細咀嚼著溫皙的話,的確說的在理!只是卻不發話,久久地靜默著,年幼時候的他也何曾不是如此,順治眼中只有董鄂妃和四阿哥,何曾在意過他這個庶妃所出的兒子?康熙自詡並非大智之人,不過是用功罷了,天不亮便起來讀書,一直學到深夜,當時所渴求無非便是皇阿瑪一點點的關注罷了!如今想想,胤禛今日與他當年何其相似?!但隨即又心下警惕,胤禛這樣用功讀書,難免有朝一日不會超過胤礽!!
忽的,康熙站了起來,大步入了內間書房。
胤禛臨字入神,未曾發覺有人靠近,直到一張大手落在他的腦袋上,輕輕地揉了揉,“夜間讀書費眼睛,停下吧。”
胤禛回頭,養著白嫩嫩的小臉,見是康熙,急忙跳下椅子,跪地行禮道:“皇阿瑪萬安!兒子不知道皇阿瑪來了,真是失禮!”
康熙嗯了一身,彎身親自將胤禛拉了起來,“用功是好,可也要有分寸,不能累壞了身子。”
胤禛難得聽到這樣關切的話,鼻子一抽,兩眼溼潤,低頭攪著衣角道:“兒子是怕自己太笨,入學之後會跟不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