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叫她韜光養晦罷了!溫皙急忙笑著應下,面上有幾分同仇敵愾:“寶音妹妹本無過,都怪德妃!!小公主本就是先天不足,否則何以臣妾都叫了青蘭去,還是沒能挽回?皇上也是一時生氣。說不定趕明就要召寶音妹妹去侍寢了呢!”
孝莊一頭秀髮已經半數雪白,黑白交雜梳著一個架子頭,上頭萬福紋的三尺大扁方上牽著華麗的紅寶石襯得她蒼老的容顏不失大氣與威嚴。孝莊太皇太后摘下頭上的赤金嵌紅瑪瑙的鏤花牡丹簪子,一邊道:“你好歹也是貴妃,整日打扮得這麼素淨可不好!”語氣裡帶著幾分寵溺,親自將華麗的簪子簪在溫皙耳畔。又按著溫皙的手不許她摘下來,“好好戴著!這可是哀家今年七十大壽的時候,皇帝的獻禮,你本就氣度比尋常嬪妃高華,帶著這個簪子這是般配!”
溫皙手撫摸著赤金簪子上精緻的牡丹紋,道:“多謝太皇太后!臣妾年紀還小,就怕戴著顯不出這金簪的華貴。”
孝莊笑得臉上褶皺更深了幾分,“哀家看人的眼光是最準的。哀家說你有貴氣就絕對差不了!”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只怕要被激發出野心來了,不過溫皙深知她入宮即為宮中位份最高的貴妃。但至死也只是一個貴妃而已,斷無再進一步的機會!不過溫皙並不在意,她需要在意的只是別讓佟佳氏有機會再進一步罷了!想來,在這一點上,她和孝莊的目的是一致的!孝莊想利用溫皙來打壓佟貴妃、德妃等人,溫皙的想法也與她差不了多少!彼此間,你慈祥我孝順,都是做戲罷了!
孝莊微微嘆息道:“女人最在意的除了夫君子孫,便是母家的榮耀了!哀家知道博爾濟吉特氏不可能再出一個皇后了!”
孝莊這樣坦然地將心中的話宣之於口,倒叫溫皙微微吃了一驚,孝莊繼續道:“宣嬪是個扶不上牆的,寶音本還伶俐,想來年紀小,難免惹禍,她將來無論封嬪封妃都得要你來關照提攜!”
孝莊的話裡若有深意,溫皙也只當只聽出其中表面上的意思,爽利地道:“是,臣妾也很喜歡寶音妹妹,一定會和她互相扶持!”這話也算是極為抬舉圖門寶音了,一個是貴妃、一個是貴人,哪裡輪得到貴人扶持貴妃呢?
孝莊徐徐地飲了一杯茶潤潤口,又道:“哀家所希望的,不過是寶音能得皇帝幾分憐愛罷了。你這孩子為人寬厚,不像佟妃那麼狹隘,素日行事寬厚大度,哀家自然對你寄予厚望!”
寄予厚望?孝莊這話說得也真夠明顯的!康熙後位空懸多年,凡是個有野心的,只怕都要蠢蠢欲動了!
溫皙也只繼續裝傻充愣,道:“臣妾懶得很,惠妃、榮妃、宜妃都是入宮年久,處理公務嫻熟,臣妾落得清閒。懶慣了的人便勤快不起來了!”
孝莊笑了,笑得歡愉而寬和,“哀家就喜歡你這孩子的實在!”
溫皙嘴角柔柔地笑道:“臣妾也只是學到太皇太后的一點皮毛罷了,會偷懶的人有福氣!”
孝莊賜了溫皙繡墩,又叫蘇麻拉姑親自奉了茶水,她隨意地問道:“胤禛那孩子可還乖巧懂事?”
溫皙點頭,如實回答道:“四阿哥跟著太子讀書識字,很懂事,就是平日裡木訥了些,不愛說話。”孝莊雖然深居慈寧宮,但宮中的事兒沒有什麼逃得過她的眼睛。
殿中燻著悠遠的檀香,嫋嫋如霧如縷,浸潤著整個慈寧宮正殿,孝莊手裡拿著一串包漿厚重大氣的紫檀木十八羅漢手串,緩緩地一顆一顆地捻著,“胤禛是個好孩子,沒有學了她生母的狡詐和佟佳氏的狹隘,很好。”
孝莊太皇太后對德妃的評價很低,看樣子不滿是早就有了的。孝莊也是出身極為高貴的,凡是出身高的女子難免瞧不起出身卑賤的嬪妃,尤其是得寵的嬪妃,年已古稀的太皇太后布木布泰都不能免俗!不過更讓孝莊不滿的怕是德妃一連串的手段吧?對付旁人使出的手段,孝莊還可能礙於康熙的寵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偏偏德妃的手伸到了科爾沁嬪妃的頭上,孝莊自然難以容忍了。
溫皙也哀嘆道:“是啊,這兩個月四阿哥去永和宮請安,德妃連看都看她一眼。德妃的眼中怕是隻有六阿哥胤祚了。”
孝莊冷哼了一聲,怒道:“那就叫胤禛以後不必去給烏雅氏請安了!”不過是個包衣妃子,也敢給她的曾孫兒為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有孝莊發話,溫皙自然心裡高興,叫胤禛遠離永和宮也可以遠離算計!否則日日見到那個眼裡心裡都沒有他的生母,胤禛也開心不起來!且一個孝字壓在頭上,胤禛只能日日晨昏定省。現在有孝莊發話,胤禛也就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