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
杜鵑淚眼婆娑地念叨,秀髮散亂,趴在楊關胸前哭泣,他在發高燒,藥品用光了,怎麼辦?
謝棠匆忙跑來,雙手各端一個頭盔盪出清水溼了一身,喘著粗氣喊道:“來了,來了,我端來地底下的冰水……”
婦人沒等她說完,忙不迭地用布片浸在頭盔之中,溼透後拿出來輕輕一擰,疊成三指寬。
一邊忙碌一邊說道:“丫頭讓一讓,用冰鎮布敷一敷就會好起來……”
“,真的嗎?”杜鵑揚起掛滿淚珠的臉頰驚問,她不知道這種土法子,生病不是應該打針吃藥嗎?
心存疑惑的讓開位置,心神紛亂,帶著期盼的眼神觀望,你快好起來!
“娟姐,放心吧,我有一次生病就是用溼布敷一敷就好了,母親……”謝棠安慰的話語霍然而止,淚水滴在懷裡的頭盔之中,滴答滴答的輕響。
哎,她還是一個孩子!婦人瞥了她一眼在心中嘆息、憐憫!
冰涼的感觸喚醒一絲疼痛,繼而漸漸恢復意識,楊關迷糊地甦醒過來,費力地睜開眼說道:“殺鬼子,反襲……”
“啊,你醒了,餓不餓,我給你拿去……”
“太好了,我就知道敷一敷管用……”
第91章謀算
天無情人易老,幾度滄桑情恨少,回頭找、陰陽相隔忘不了,兄弟們在流血犧牲、自己絕不做廢人!
楊關熱淚洗面不再是那個偽裝的鐵血戰神,探手抓起杜鵑捧起的頭盔中的雞肉塞入嘴裡,和著淚水梗咽入腹,心神中迴盪著一句話“真我人生,血戰到底!”
一張張憔悴而掛滿淚水的面孔,骯髒破損的軍服包裹的瘦弱身影,他們為誰而戰、為誰心傷?
鐵漢僅體現在戰鬥的那一刻,面對他們希冀的眼神,期盼的心神,以及無數英烈在天有靈,自己又豈能無動於衷?
情是一把刀,一杯老酒,一份至死不渝的牽絆,一生惦念的財富、能源動力,擁之無憾!
暫時拋開情愫牽絆,他側頭盯著十八號問道:“現在幾點了,戰局走向怎麼樣?”
十八號一愣,抬手逝去眼角的淚水,梗嚥下酸楚的唾液說道:“下午三點半,戰局不樂觀……”
眾人隨著他的敘述由傷懷希冀的眼神轉為凝重,向憤恨演化,也有一份擔憂掩藏其中。
自從重炮陣地壘建囚牢工事,日軍不再強攻,僅以狙殺為主,躲在淺壕中放冷槍。
看似是囚籠戰術,試圖困死先遣隊,以消耗軟磨硬泡,餓死先遣隊。
這一招很歹毒,在這麼下去用不了三天,重炮陣地不攻自破。
炮兵兄弟力不從心,搬運炮彈都很吃力,餓的頭昏眼花還怎麼打仗?
十八號喋喋不休的闡述危局,眾人呼吸漸促靜聽,楊關也在聽、嘴裡吃得更歡,紫靈犬在旁邊咔嚓咔嚓地啃骨頭。
“咕嚕,咕嚕嚕……”
兄弟們不經意間腹鳴不止,幾人尷尬地低頭,手按腹部極力忍耐,以免干擾教官吃飯。
楊關渾不在意,不矯情,心在滴血,吃的是兄弟們的情義而不是飯,熱淚為湯,自己不能再躺下成為累贅、廢物!
“傳令山巒中的先遣隊潛入淮河之中,突擊位置定在臨淮關沿岸,在水底拉設繩索,接洽五十一軍協商突襲行動。”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思維短路,教官不會是燒壞了腦子吧?
潛水不難,對於先遣隊來說小菜一碟,聯絡五十一軍也不是問題,但他們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自殺式的行動。
臨淮關距離重炮陣地最近,屬於日軍絕對防範的區域,兵力多少暫且不論,火力絕對可以阻擋十個五十一軍。
“怎麼,你們認為行不通?”楊關把喝完的空頭盔塞給杜鵑,一抹嘴問道,語氣生硬,生氣了。
魏和尚趴在擔架上,雙手撐地儘量仰起頭說道:“零號,五十一軍根本不靠譜,您在給我們講笑話吧?”
那幫兔崽子能牽制日軍就燒高香了,指望他們救援那是做夢,若是換上張自忠的五十九軍就好了,他心中不忿。
楊關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這一根筋的傢伙,環視一週定格在十八號的臉上說道:“老子說過要反擊你們以為是瘋話?”
魏和尚很生氣,左手猛拍地面引人注意,右手甩出一物說道:“零號,這個還給您,留給您做紀念……”
一塊小孩巴掌大的彈片嗖的一聲飛射而來,楊關抬手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