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潮浪中搖曳,盪漾,澎湃,乃至變為滔天巨浪。
在信念即將崩碎之時出現了一道曙光,挽救了他的意志信念。
然而,小鬼子發起了夜戰,打破了劫難之後的喜悅。
楊關一聲令下,騰龍支隊所有人快速行動起來,抄起武器奔赴高地上埋伏。
這時,眾人沒有糾結得失,也沒有說一句話,幾乎人人沉痛著一張面孔。
不少人一臉血汙,雙眸中透著惶恐,還有一份仇恨。
沉默無言,遍體盪漾出一股怒氣,猶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口。
潘雲鳳拔出腰間的駁殼槍,在雙手上靈活的轉動著,一臉怒氣,雙眸發赤。
邁開雙腿奔向詭雷爆炸的方向,與自己擦身而過,但沒有看一眼,被她無視了?
本欲開口提醒她小心,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下,喉結連續滾動了幾下,乾裂生疼。
心神上狠狠的觸疼了一下,像被萬斤重錘砸過,碎裂而生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珍竟然帶著赤…裸裸的恨意,從自己身邊走過,直至她消失在夜幕中才收回視線。
這是幹什麼?老子得罪了誰,又招惹過誰,她們把戰爭當什麼了?
想象還是幻想?她們根本不明白外界有多少敵情,那裡伺機守護著一大批特殊的小鬼子,就算撤出去也是傷亡慘重。
再說戰爭就是生死之地,無法預料,無常形,無常態,乃是血腥博弈的場所。
單憑一己私慾,不顧及未來大局,就不配呆在隊伍之中。
使臉色,耍性子,擺架子,乃至毫不掩飾的仇視,把老子當什麼了?
楊關怒從心起,但無處發洩,氣呼呼的端起重機槍,邁開雙腿奔向殘破的山巔。
月光朦朧,銀幕罩群山,映照出一副銀灰色的畫卷,只可惜有些殘缺。
滿目瘡痍,沙坑隨處可見,石層龜裂,無一處完好,一直延伸到山巔外側。
爬伏於地,探頭觀測,視線僅有百餘米,一般人大約二三十米的樣子。
視線內沒有發現鬼子的蹤跡,大約是觸動了詭雷,在驚慌之下減緩了速度。
“布穀……”楊關發出打旗語傳遞資訊的暗號,同時支起望遠鏡觀看。
固定倍數的鏡片,在夜色下一樣有用,關鍵還是取決於眼力。
航彈輪炸過的地方,出現鳥叫有違常態,傳信用旗語交流,以防潛伏哨犯這種錯誤。
潛伏哨迅速做出反應,發現小鬼子之人對著身後打手勢,傳遞的速度過快,他的心裡一定是害怕了。
潛伏哨的手勢比較生疏,不過還算圓滿完成了。
原來如此,密密麻麻的小鬼子摸上山來,潛伏哨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山巔遭遇殘酷的轟炸,是否有人倖免於難,潛伏哨一無所知,他們像失去了爹孃的孩子,心慌很正常。
此刻的騰龍支隊整體缺乏瞭解,彼此生疑,他發出布穀鳥的叫聲主在穩定軍心。
潛伏哨不明白,但他們各自的教官一清二楚,在小鬼子未上來之前,凝集軍心不成問題。
根據潛伏哨的彙報,一大片小鬼子從南側摸上山來,沒有使用照明設施,意圖悄然的潛上山巔。
不過令小鬼子失望了,在天黑前的那一剎那,先遣隊員佈置了兩道封鎖線,第一道警繩被觸動就暴露小鬼子的行跡。
警繩也就是麻繩,設在不易察覺、又必須經過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潛伏哨不遠處,再繫上一串彈殼。
一旦被小鬼子觸動,這串彈殼會“叮叮噹噹”的響動。
而詭雷是第二道防線,還比較多,分為單個與叢集模式,在黑夜裡不付出血的代價無法越過這道坎。
小鬼子使用轟炸機輪炸山巔,十餘座山峰被削平了一大截。
致使小鬼子放心了不少,僅僅只是從南側摸上山來,其餘幾個方向暫時沒有任何發現。
即使如此,楊關也不敢大意,再度發出一道命令,讓各個方向的人員嚴密戒備。
小鬼子謹慎不前,大概被詭雷炸怕了,窩在半山腰上等待命令。
潛伏哨都聽到小鬼子商討的聲音,可惜他們不會日語,否則對戰鬥更有利。
陰風陣陣,山巔上一片蕭瑟,冷嗖嗖。
身下的石子膈應人,透出一股股刺鼻的火藥味,合著寒流摧殘身心。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就像剛剛發生的航彈輪炸一樣,分秒煎熬著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