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別的,薛慕華的感覺沒錯,你不是為了劫掠,你是在海上巡邏。”
“……”
“你是海盜,但也不是海盜,因為你去攔截的,都是外國的商船,而不是天朝的船。”
“……”
“你不想讓那些武器,再進入天朝,對嗎?”
“……”
鐵面王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只這一眼,我突然覺得,他老了。
雖然,他早已過了青春年少的歲月,俊美的臉上也早已經沉澱了太多歲月的痕跡,可他不屈的靈魂和精神,讓他看起來始終精神矍鑠,甚至比少年人有更明亮的目光和更強韌的意志。
但,在這一刻,我分明看到他老了。
滄桑和蹉跎,早已經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神裡,他的靈魂中,刻下了歲月銘記的印記。
這些年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或許,連他自己也不願去回想。
可是,我卻知道,他做成了什麼!
我撐了許久,終於哽咽著道:“伯伯……”
叫完他之後,我卻又哽住了,終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麼,就在剛剛,我還心急火燎,幾乎要和他撕破臉,可現在,知道了他這些年做過的事,我卻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
誰能責備他?
作為草原上統領千軍萬馬,權傾勝京的鐵面王,他有過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功業,他放棄的,可能是別人一生都追求不到的,他放棄了這些,卻做了一件並沒有太多人知道的事。
哽咽了許久,我終於艱難的開口:“我……我替很多人,多謝您。”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仍舊淡淡的。
其實,我的多謝,是多餘的。
他這樣的人,不會為了別人的多謝去做一件事,更不會為了別人的多謝而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如果他是這樣的人,那麼這些年來,他一定忍不下這樣的煎熬和寂寞。
有一些人,不為別人的責難和讚美而活。
他們只為靈魂的信仰而活。
他,還有我的母親,都是這樣的人。
也許因為是這樣,母親將那麼一大筆,幾乎可以被別人當做寶藏的財富,全部投入到了這件事中,而他,放棄自己的身份地位,也將自己最好的年華投入了進來。
不過__
我看著他,我微微蹙著眉頭:“您,在這件事裡,只是負責去佛郎機國毀滅那些東西,母親並沒有把火炮交給您?”
他沒有說話,但也預設了。
“那,那批火炮呢?”
他看了我一會兒,也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你的母親說,那些東西她自己來處理。”
“她自己來處理?”我問道:“她要怎麼處理?”
“……”
“是,銷燬嗎?”
“……”
“還是__她有別的用處?”
鐵面王看著我,眼神顯得有些淡漠的,半晌才說道:“如果她連你都沒有告訴,那大概就沒有人知道。”
“……!”我有些驚訝的:“她也沒有告訴您?”
“她__”鐵面王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她並沒有說清楚,但她說,佛郎機火炮她要親自來處理。”
“到底是如何處理?銷燬?還是她另有用處?”
鐵面王的眉心出現了幾道深深的褶皺,似乎在竭力回憶,想了許久之後,他的眼神也有些模糊的說道:“我只是,曾經聽她提起過一件事。”
“……”
“什麼事?”
“她說,西川可能要面臨一個危機。”
“……!”
我突的心口一迸。
西川……要面臨一個危機?
我瞪大眼睛看著鐵面王:“她是這麼跟你說的?”
“嗯。”
“……”
我頓時覺得混亂的腦子裡有些東西又驀地清晰了起來。
這話,和之前顏輕塵都跟我說過的何其相似?只是,母親跟鐵面王說的說,西川可能要面臨一個危機,但顏輕塵說的卻是__西川正在面臨一個危機!
難道,他們說的,是同一個危機,同一件事?
當母親還在西川的時候,她已經意識,或者感覺到了某些事,那個危機可能還沒成型,所以母親用的是“可能”,也就是說,她無法判斷那個危機會不會真的成型;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