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翻騰都不對勁,而心裡也像是被小火烤著一樣的煎熬,好不容易快要天亮的時候閉上了眼睛,卻被自己的夢魘驚醒。
夢中,那雙原本在江南溫潤的天氣裡,在粼粼波光中澄清如鏡的眼睛,好像也被黑暗吞沒了一般,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在我的身邊,成了一片虛無。
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覺得胸口的心跳劇烈得好像要蹦出來一般,幾乎發疼,臉上滿是冷汗,沾溼了兩邊的頭髮,水秀急忙跑到床邊坐下,關切的道:“大人,大人你這是怎麼了?”
她一邊說,一邊拿著帕子幫我擦臉上的冷汗,我愣愣的看著她,過了好久都有些回不過神。
“大人,你做惡夢了嗎?還是手痛?”
她說著,小心的捧著我裹著厚厚繃帶的手,我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沒事。”
“……”她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我的臉色,喃喃道:“沒事就好。”
說完,便和之前一樣幫我梳洗,我的手受了傷,一切更是要仰仗她,幾乎成了一個廢人一般,幸好這丫頭服侍我也盡心,沒讓我動一點,不一會兒梳洗好了,便陪著我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經是另一番景象。
這才是春獵的第三天,正應該是大家在林中策馬飛奔的時候,但皇帝一病,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我走出帳篷一看周圍,那些朝臣們三三兩兩的站在王帳周圍,全都在低聲的議論著什麼,每個人臉上的神情也大有不同,可那種壓抑的氣氛卻像是頭頂那片厚重晦暗的陰雲,覆蓋在拒馬河谷上空,也覆蓋在每個人的心頭。
平時的這個時候,春獵的隊伍早就在谷口準備好了,但今天,似乎一個人都沒過去。
我微微蹙眉:“那些人呢?”
“都散了。”
“都散了?”奇怪,就算裴元灝龍體不適,不能出行春獵,但規矩已定,就算皇帝不出行,春獵的隊伍也應該做好準備,等皇后分派才是。
我正疑惑著,就看到前面常晴也站在那裡,似乎在跟周圍的人說著什麼,春柳般的眉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