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玉公公彎著腰,微微哆嗦著站在那裡的樣子,終於咬了咬牙,慢慢的上前:“微臣謝皇上恩典。”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臉色都變了一下。
我站在那裡,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只覺得吹過的風都帶著利刃,割得人肌膚生疼,裴元灝聽了這句話,才緩了一下臉色,轉過身去。
我剛鬆了口氣,就聽見他對常晴道:“她的事,回去再安排。這兩天皇后先看顧著她。”
頓時,周圍的人全都倒吸了口冷氣,目光愈發尖利的看向了我。
我站在原地,腦海裡一片空白,而裴元灝已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常晴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輕嘆了口氣,也走了。
我站在遠處,只覺得兩隻手用力的握著拳頭,幾乎掙得指骨都疼了,而他們一走開,立刻一陣風襲來,我被吹得哆嗦了一下,抬起頭來,正正對上了一雙漆黑的,深得彷彿一個無底寒潭的眼睛。
劉輕寒。
他靜靜的站在前方的一輛馬車旁,靜靜的看著這裡的一切,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彷彿一個檻外人,看著世間的紅塵紛擾,卻沒有絲毫能驚擾到他。
對上那樣的目光,我心裡的那根針又紮了一下。
就在這時,那個翩翩然如蝶一般的身影已經走了過去,裴元珍清麗的臉上滿是笑容,對他說了些什麼。
他還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什麼都沒聽到,也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進入那雙帶著冰霜的眼睛裡,雖然他的眼睛是朝著這邊,我卻有一種他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感覺,帶著那種清冷的茫然,他慢慢的轉身,朝著谷內走去。
裴元珍回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著一點笑意,也跟了上去。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風透過衣衫吹得全身都冰冷了,水秀才半抱著我,往前面走去。
拒馬河谷的平靜,被我們的到來徹底打破了。
拒馬河谷說是河谷,其實更像是一個山谷,兩邊都是巍峨的高山,連綿數里,順著斜坡可以看到山頂,沿途已經有不少地方冒出了新綠,但因為這裡靠近北方,天氣更寒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