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開口說話,而是自己動手先將酒壺放在爐子上的熱水裡溫了一會兒,然後才往我的杯子裡斟酒,我看著他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投下長長的陰影,在那張冰冷的面具上,好像眼睫也被寒氣所凝,連動也不動了。
酒斟了半杯,他才抬起頭來看著我:“夫人孤身出來,我就不讓夫人了,隨意吧。”
對上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我笑了笑,拿起杯子來小酌了一口。
酒是合歡花浸的燒酒,應該是新釀的酒,味道有些辣,喝下去之後卻又有一股淡淡的甘味融回到舌尖,一時甘甜,一時辛辣,讓人有些分辨不清,到底哪一種滋味才是真的。
我抬起頭來看著他,他也拿著杯子送到嘴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酒的味道似乎讓他舒服了一些,雖然沒有褪去那層涼薄,但總也帶來了一點暖意,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轉過臉去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
他右邊的臉是完好的,當他側過臉去的時候,能看到從額頭到下巴流暢的曲線,顯出了幾分俊朗。他的眼睛很清淨,雖然映著外面陰霾的天氣,卻有一種意外的清亮。
好像當初,坐在麥田邊跟我學唸詩時的他,那樣乾淨。
他看著外面出神,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回過頭來,對上了我的目光。
那一瞬間,他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頭,而我,也絲毫沒有被人撞破“盯著別人看”的尷尬,只對著他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來。
剛喝了一口,就聽見他遲疑的道:“青嬰夫人,為什麼我覺得,你是特地來找我的?”
“哦?”
“難道不是?”
我從氤氳的酒氣裡抬起眼看他,微笑道:“我和大人曾經相識,但這些日子重逢,才看到大人受了這樣的傷,不知大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變故,所以想來見見大人,也是拜會故人。大人,不介意吧?”
我和他重逢以來,不是對他針鋒相對,就是高深莫測,這樣誠懇的口氣還是第一次,他也愣了一下,半晌,輕輕的說道:“夫人——”
我看著他的臉,似乎終於有可以無所顧忌看著他的機會,怎麼看都看不夠,但怎麼看,都看不明白。
“大人的臉,是被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