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沒有另一個地方能關我一輩子;而我,如果落到了申柔,或者南宮離珠的手中……
這,是一場賭博。
我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從上陽宮離開,為了去見黃天霸而在路途中故意兜圈子,給追蹤者施加了許多障礙,但不幸還是被宗門的人找到了,那種方法,雖然對宗門的人不管用,但宮裡這些人沒有學過這種追蹤術,未必對他們不管用。
不論如何,賭博就是賭博,勝向險中求!
想到這裡,我咬了咬牙,對太后說道:“我想試一試。”
太后微微有些震驚的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慢慢的說道:“丫頭,哀家明白你現在思女心切,所以即使違背皇帝的意願,哀家也願意幫你,但,你真的認為憑你自己,能逃得出去?”
我想了想,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佛龕,道:“我記得太后曾經說過,人,要找到自己的阿彌陀佛,才能保護自己。”
“不錯。”
“不過,我還聽說了另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我慢慢說道:“有一個農夫生活困苦,便去廟裡求觀自在菩薩賜福。一進廟門,就看到一個人跪在那裡拜菩薩,而那個人的模樣和廟裡的菩薩像長得一模一樣。農夫便問他是誰,那人回答說,自己就是觀自在菩薩。農夫很奇怪,說你既然自己是觀自在菩薩,又為什麼還要拜自己?那人說,因為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太后聽得微微一震,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這些年了,我才總算明白了這一件事。”
沒有人,能做自己的阿彌陀佛。
我,要做自己的阿彌陀佛!
太后愣愣的看著我,過了很久,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像是釋懷,又像是終究有些不甘,慢慢的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轉身往後面走去。
我看著她有些蒼老的背影,再慢慢的轉過頭去,看向了桌案上的佛像。
雖然封禪祈福大典是半個月之後,但畢竟是一年一次的大事,宮中的人已經在開始著手準備,就算伸在僻靜的臨水佛塔,也能感覺到那些人的忙碌。
而我,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養好身子。
封禪大典皇帝會協同皇后、臣工與後宮嬪妃離宮十日,而正好這段時間會有內務司的人將太后平日抄錄的佛經運出宮去,我正好可以躲在運送佛經的車裡混出去。
這件事說起來並不難,但我知道做起來有多大的難度,尤其是我現在稍微多站一會兒都會氣息不勻冷汗直出,若這期間真的遇上了什麼變故,只怕連自保的力氣都沒有,所以這些天來我格外的聽話,小廚房送來的藥膳不管再苦,我也眉頭都不皺就喝下去,平時也會趁人不注意在臨水佛塔周圍走一走,恢復體力。
轉眼,到了第十四天。
我一口氣將一碗烏黑濃稠的藥汁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瀰漫在空氣裡,連桂嬤嬤聞著都皺了一下眉頭,太后一直坐在旁邊,這個時候輕輕的伸手捏了一下我的指尖,點點頭:“你現在,倒沒有手腳冰涼的症狀了。”
我笑了笑:“好多了。”
“胸口呢?還悶不悶?”
“還好,這些天都沒有氣不順。”
“嗯。”太后點點頭,像是也稍微的放下了一點心,桂嬤嬤奉上來一碟蜜餞給我解苦味,說道:“奴婢聽說,明天出去的隊伍都已經準備好了,皇上明天一早就會離宮。”
“哦。”
“奴婢還聽說,後宮中的嬪妃別的人都會去,但貴妃和麗妃身懷六甲不宜舟車勞頓,這一次不會跟隨皇上去太廟。”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申柔和南宮離珠,都不會去?
不過立刻轉念便淡淡的一笑,她們去不去,跟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這個後宮要到什麼地步,也跟我沒有關係。
現在,我只想自己,只想我的女兒,就夠了。
不過,桂嬤嬤說完這句話之後,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看了我一眼卻欲言又止,太后微微蹙眉道:“還有什麼事嗎?”
桂嬤嬤想了想,說道:“奴婢還聽說,皇上這一次還會帶新”
話沒說完,臨水佛塔外面已經有人說道:“拜見太后。”
桂嬤嬤一聽,便走到門口去,也不開門,隔著門說道:“太后正在禮佛,有什麼事?”
“新冊封的才人袁月明,來向太后磕頭請安。”
才人袁月明?就是那天剛剛來臨水佛塔請安的那群采女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