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手按在我的眼皮上,肌膚相貼所帶來的溫熱感覺讓我像是從夢裡的冰天雪地中活過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慢慢的伸手去,拿住了那隻小手。
一張熟悉的,粉妝玉琢的小臉出現在眼前,那雙杏核一般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這麼安靜的看著我,指尖還殘留著我眼角的淚痕,溼漉漉的。
她說:“娘,不哭。”
“……”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另一隻熱乎乎的小手已經又伸了過來,兩隻小手捧著我的臉,更多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下來,那雙一直木訥的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波瀾,驚惶一般的:“娘,不要哭啊……”
妙言的病,好了。
但,並沒有完全的痊癒。
這是在我和裴元灝狂喜之後,理智漸漸恢復後才發現的,她已經對周圍有了感知,知道了我和他是誰,也會心疼我的眼中落淚,但對很多事,她的感知還非常的遲鈍,甚至一些話,她還沒有辦法很流利的說清楚。
不過,只是感覺到她雙手捧著我的臉,只是聽見她讓我不要哭,只是這樣,我就覺得這一生的罪孽都得到了救贖。
現在,妙言坐在床沿,兩條小腿垂在下面,輕輕的搖晃著,我和裴元灝一個坐在她的身邊,一個蹲在她的面前,臉上還有漫漫不禁的喜色,我甚至還激動得全身發抖,話都說不清楚,還是裴元灝比較沉得住氣,他雙手牽著妙言的指尖,輕輕的問道:“妙言,叫朕——叫我。”
“爹……”
“我是誰——”
“爹爹。”
他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抬頭看著我:“她,她知道了,她叫朕爹了!”
我也喜不自勝,伸手抱著妙言:“妙言,我呢,我是誰?”
“娘……”
她像是一個剛剛牙牙學語的小娃娃,也就這樣被我和他不知疲倦的擺弄著,聽著她嘴裡清楚的叫著爹,叫著娘,我們兩就像是民間一對普通的父母,聽見孩子第一次的呼喚一般狂喜不已。
裴元灝笑著說道:“看來,這招魂之法果然管用!”
“那藥方也有用!”
“是啊!”
他笑著看著我:“妙言的病情,終於有起色了。”
妙言對我們的話似乎還不能完全理解,就這麼被裴元灝小心的捉著兩邊的指尖,抬著頭看看我,又轉頭看看他,眨巴著眼睛。
突然,她說:“爹,娘,妙言餓。”
一聽這話,裴元灝從地上噌的一聲就竄了起來,我也急忙起身,就看見他轉身往外走,一迭連聲的吩咐:“趕緊,叫人送早膳過來!公主病好了,讓他們立刻送早膳過來!”
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顧不上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又是怎麼摸進來的,但他的話音一落,外面的門就被推開了,小福子疾步走了進來,對著裴元灝說道:“皇上。”
“公主喊餓了,還不快讓御膳房的人送吃的過來!”
小福子也驚得瞪大眼睛,但來不及進來看,急忙應著轉身就往外跑,出門的時候險些被那高高的門檻給絆一跤,卻也來不及告罪,就聽見他噔噔噔的跑出去,高聲喊道:“公主痊癒了,快讓御膳房送吃的來!”
公主痊癒了。
這句話,像是藉著風,很快便自裴元灝的寢宮傳了出去,大概也就是忽的一聲,一時間整個皇宮都沸騰了起來。
御膳房的人第一時間送來了吃的。
大概原本也是裴元灝該用膳的時候,他們早就準備好了,送來的東西一看,也是琳琅滿目,豐盛的擺了一大桌,我甚至都不等那些宮女進來動手,自己就給妙言穿好了衣服。這一點她和病著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也不亂動,乖乖的任我擺弄,穿上了一套精緻的小襖子,被我牽著走出去的時候,裴元灝已經親自給她盛了一大碗細粥。
“來,妙言來喝粥。”
我看了一眼,立刻說道:“這麼多?”
“讓她喝!”
我也無法,這個時候也恨不得妙言能把一桌的飯菜都吃下去,便抱著她坐到了凳子上,裴元灝立刻舀起一勺粥,還稀里嘩啦的往下滴落就忘妙言的嘴裡送,我一看這樣,急忙伸手阻攔他:“你這怎麼喂啊!”
他看了我一眼。
我將粥碗和勺從他手裡搶過來,自己舀了小半勺粥,在碗沿滴乾淨了,然後輕輕的吹了一下,才往妙言的嘴裡送。
和往常餵飯不一樣,過去喂她吃東西,要先用勺子點她的下唇,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