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過他,用自己去保護他,而她的鮮血,也曾經染紅了他的一身。
我更記得他曾經咬著牙說過,總有一天,他會向裴元修要一個交代。
那一晚在界河上,也許是他最好的機會,但他卻放棄了,而現在,裴元修登基為帝,不管怎麼樣,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他想要報的仇還沒報,但仇人,卻已經登上了五之尊的寶座!
眼看著他憤恨的目光,我沉默不語,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急忙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輕盈!
我抬眼望著他,沒說話,他自己也有些無措,喉嚨微微的發哽:對不起。
我知道我不應該在你面前提她,可是我——
有一些事請,我真的沒有辦法馬上忘記。
對不起。
看著他愧疚又痛苦的樣子,我輕嘆了一聲,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道:你知道嗎,如果現在你就把她忘得一乾二淨,毫無惦念,甚至連她的一點影子都不想起我反而會覺得心寒。
他怔怔的望著我:你——
第1916章 他冊立的皇后是――
我溫柔的握著他的手,柔聲說道:“但是,就和你之前跟我說的一樣,車到山前必有路,有一些事請,該了結的,一定會了結。可是,如果事情沒到那一步,你就胡思亂想,那你想再多,也不過是為自己平添煩惱罷了。”
聽了我的話,他的神情微微的一黯,抬眼望著我。
我輕聲道:“別想了。”
他沉默半晌,才點了一下頭:“嗯。”
我接過他手裡那隻可憐的杯子,裡面的水已經所剩無幾,我便起身去屋子裡給他倒了一杯熱水,走出大門的時候,看見他腰背挺得筆直的坐在園中,一身藏藍色的長衫幾乎和周圍那沉沉的暮色融為一體,而他的眼神,也顯得非常的凝重。
我知道,他可以暫時不去想,但沒那麼容易放下。
裴元珍畢竟是他拜過堂,已經正式迎娶進門的妻子,她那樣慘烈的死在鮮紅的洞房當中,那種情景,又有幾個能夠忘懷?而她在生命的盡頭說的那些話,更像是一種無形的枷鎖,一直鎖著他。
那在他心裡,怕是要成為一個難以平復的舊傷了。
我雖然什麼都能想得很通透,但這個時候心裡也難免酸澀,走過去輕輕的坐在他身邊,將杯子放到他面前。
而他就這樣望著那杯子裡晃悠的水光,目光沉凝。
過了許久,我終於打破平靜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
他定了定神,才轉過頭來看著我:“嗯?”
“裴元修登基了,他冊立的皇后是——”
“江夏王女。”
“韓子桐?”
“是。”
“……”
我深吸了一口氣。
總算是——
說起來,我已經離京,這其實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但是聽到這個訊息,還是讓人難免有些感慨。
韓家有女,將母儀天下。
這句話,當年從魏寧遠的嘴裡說出來,我雖然未必真的就當真了,但是這些年來,每每在裴元修身邊發生一些關鍵的事情,事涉韓家姐妹的,往往都跟這句話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絡,而現在,韓子桐終於應驗了這句話,真正的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我在感慨之餘,也難免生出一種宿命感來。
是不是,人生一世,真的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引導著每個人的生命軌跡,不管怎麼掙扎反抗,最終都會殊途同歸的走上命運安排的那條道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抬起頭來看著劉輕寒。
那我和他,我和生命中經過的那些人,最終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他感覺到我複雜的目光:“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搖了搖頭,垂下眼去。
他想了想,說道:“你還在想他的皇后的事嗎?”
我怔了一下,抬眼看著他,劉輕寒沉默了一下,說道:“他們傳回來的訊息,聽說裴元修在他的登基大典上原本準備了冊封皇后的儀式,但是在他登基大禮完成之後卻將這一項給免了。可是,那個時候,他朝中的文武百官開始擁呼韓子桐的名字,所以,韓子桐才得以冊立。”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我笑,看來那晚在界河邊上,韓子桐最後的那一把力沒有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