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如此呢?”
“……”
這一下,他才像是回過神來,我想他已經習慣了自己鬢髮半百的樣子——那至少,已經白了一段時間了,白得他都習慣了。
他笑了一下,說道:“人嘛,總是難有清靜的時候。愁成這樣,除了急著過昭關的伍子胥,大概就是在下了。”
“那你在愁什麼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那,你在憂什麼呢?”
我說著,偏著頭看著他背後那些河燈,似笑非笑的說道:“難道因為遠慮近憂,輕寒公子這樣的人也要寄希望於放河燈許願了?”
他伸手輕撫了一下額頭,像是有些羞赧的:“見笑了。”
他的手撫過額頭的時候,似乎也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鬢角,但,那跟其他的東西不同,怎麼也藏不住,所以一撫過後,他的手還是放下來了,平靜的看向我。
我上前一步,終於沉聲說道:“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我們分別,連一年都不到。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他到底因為什麼,能愁得頭髮都發白了?
他才三十多歲,比我還小的年紀。
我想過我們分開這段時間,他肯定經歷了很多,也肯定改變了一些,但所有這些猜測,都沒有具體到這一點上。
甚至比當初,他臉上的疤,更讓我難以接受。
劉輕寒沉默了一下,又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然後笑了笑:“今天這樣的佳節,又是這麼好的風景,說憂慮的事,實在有點煞風景。你剛來,也不該就說這個。”
“……”
“晚點再說吧。”
“……”
“好嗎?”
“……”
他難得有這樣的口氣,倒像是在哄著我一樣,我自己反倒有些不習慣了,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他笑了笑,然後走到我的身邊,指著熱鬧的街道說道:“走吧,你剛來,我帶你看看風景。”
“嗯。”
我應著,跟他一起走上了石階,沿著河邊慢慢的走著。
風景是真的好,身邊還有人陪著,也讓我暫時忘記了這一次入川的目的,晚風帶著涼意,吹得周圍的花燈不斷的晃悠著,連同整個城裡那些人的歡聲笑語都在盪漾,但他卻沒再說話,揹著手,沉默的陪著我走著。
走了一會